最后,罗非白手指指了下笔墨纸砚,“那几条路里面,哪条路最短?你可知路径?”
江河立刻拿出纸笔画出了一张大概的路径地图,甚至连学院的一些建筑都清晰在目。
“我这段时日反复走过路径,虽然按照您的吩咐不敢轻易入那三条封禁小路,但从当年为学堂挑担送食材等物的老人那问到了大概的路线。”
“大人您看,这条最短,阶梯蔓延直入山内腹地,不必蜿蜒,若有腿脚好的可以反复登阶,可用半个时辰就到学院了,若是走主路或者现在的那条小路,少说一个半时辰,但也最挨着山谷,听说这条也是当年那位贵客差点掉下去的路径。”
罗非白看了一会,将纸拿到火盆上烧毁。
“现在开始这件事与你无关,不管何人问起,你只说我找你只为慰问以及陈阿宝之事。”
江河应下,但也问:“大人您什么时候动手?额,我不是刺探,只是想着若您要动手,最好尽快一些,赶在山长回来之前。”
罗非白看向他。
江河苦笑:“我也算跟山长接触多的,曾见过不少官员在山长面前....其实算客气的,我想,山长的话语权威应该比大人您想象的还要高一些,若是他开口不让,没有立足于刑案法规的情况下,您很难查山。”
小小书生,一旦被人点拨,代入官场人情世故,倒是看得挺远。
这出色资质应该更像姜茶跟他那走南闯北博学技艺的爷爷奶奶,半点不随生父。
可惜陈生那货色不知自己命有多好。
罗非白后背靠着椅子,略有笑意,“你是从老先生那听见了什么消息吗?比如山长有信鸽回转消息,得知了本官曾到了青山学院。”
江河尴尬,“大人您也瞧见了山中养鸽子。”
罗非白:“第一天去就瞧见了苞米架子,这些苞米总不会晒来喂你们这些学生吧,自是喂鸽的。”
军中养鸽也是用的这种路数,一般百姓便是读书人也接触不到信鸽这种金贵的存在。
江河不知其中深浅,只当眼前人博学。
“我是那几天瞧见信鸽回笼,想着大抵是山长最近也是惦记县里之事的,所以.....”
江河也觉得有些尴尬跟羞惭。
好像他在山长跟罗大人之间偏向了后者,言行何尝不是一种叛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德若在你身,降于你母亲,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舒服很多?”
江河恍然大悟,登时没了萎靡惭愧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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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时候,瞧见原本回了厨房那边的阿宝抱着一大包东西朝他招手。
“姑姑?怎么了?”
“哝哝,给你。”
塞过来的东西十分滚烫,却带着强烈的麦香,江河低头,瞧见油纸中抱着刚出炉的烤馕。
是外祖他们在外走南闯北学来的手艺,在南方不常见,但他年少时也见过母亲跟小姑姑一起忙碌做馕的样子,刚出炉的,母亲急着用布包好,让他速速送进县里给婶婶他们吃。
好吃的,特别好吃。
江河低下头,抱紧了滚烫的馕饼,“姑姑....你对我太好了,真的,我....”
母亲没了,他又感觉到了血脉亲情。
滚烫滚烫的。
陈阿宝压根没理泪眼磅礴的小外甥,而是快步跑到刚出门的县太爷面前。
把剩下的一把包馕饼塞过去。
太多了,消瘦体弱的大人差点被饼压得踉跄。
罗非白:“?”
江河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个馕饼。
而大人....七八个。
怀里的饼好像开始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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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非白带着饼点了人,又分了一些饼给同行的人,待他们赶到青山学院,个个都吃得饱饱的,干劲十足。
江沉白有些担忧。
“大人,曹山长人脉非同小可,若是您趁着他不在突然查山,查出什么还好,一旦查不出什么,他要在儋州上官那边告您一笔,可是麻烦得很。”
罗非白:“无妨,本官这里有张信礼的供词,既有查案的缘由,法规上无可指摘。”
江沉白惊疑,“这人不是要护着曹山长,也肯写下关联青山学院的供词?”
罗非白:“没,我让他写了两份,其中下面一部分撕掉,上面一部分提到了红花案铁屠夫,至于铁屠夫关联了多少案子,疑似哪里有受害者,那就是本官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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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于礼节,罗非白还是带着一份供词到了学院老先生面前,让后者看完。
老先生脸色一变再变,后才说:“没想到那凶手竟是铁屠夫,红花案啊....”
“莫非,那李静婉就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