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们每次跟宁国人发生冲突,总会莫名其妙损失许多人手。
好在此次先下手为强,打了个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时半会儿的他们调整不过来,只要切断他们的粮食供给,这场战争便能稳操胜券。
等人走了,周庭回到内室躺下,也打算午睡片刻。
围困敌军,暂时没有大型战争兴起,周庭忙里偷闲;处理完手头公务后会去看明仪跟着军医们学习医术,明仪在认真学习上是半点不含糊,既然要跟着人家学,那就送上束脩认真学。
军营里有十来个军营,年纪最大的六十几岁,最年轻的四十几;全是在一次次打磨中学出来的大夫,经验丰富,医术高超。
明仪真心想讨好人一个人,没人跑得掉;十六名军营从上到下,明仪献殷勤半个月他们就不排斥明仪过来学医了。一开始,这些大夫们是看不上明仪的,主要是她脸太白,人太瘦;怕他是个富家公子哥,来军营玩的,笨手笨脚,一时兴趣想跟着他们学医,他们每天要忙碌的事情多着呢,哪儿有那功夫陪小少爷玩。
有那时间不如多看诊几个军中病例,或者研究一下新药方,亦或者处理将士们采摘回来的药材。
只要眼里有活儿,他们根本停不下来,倒也不怪他们一开始不太爱搭理明仪。
明仪帮着打下手,半个月下来不喊苦不喊累,即便军营里没一个人主动教她;她也不放弃,跟着打下手,学习处理药材,看着人家怎么处理,她就跟着学。
慢慢的有一名年岁稍长的华军医看她学的认真,不怕苦不怕累,就松了口带她学。
既然有人带,明仪肯定要顺杆往上爬,趁机让春喜春梅回城买了束脩过来;好歹是拜了师,医学上有了出处,而后她又有意无意讨好其他军医,这才融入到了这群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军医里去了。
春喜和春梅跟着伺候,也跟着学,虽然大夫们不会教她们,只让她们看懂多少就是多少;但也能学到不少,至少知道有些药材的习性了。
“程公子,这边的药熬好了。”
明仪放下手里的药材,她正在给新采摘下来的药材分类,听了春梅的话走上前看了看;熬药的罐子里水位到了,药液浓稠。
“确实好了,给老师端过去吧。”这些用来做药的,并非立时就送人喝的。
“好嘞。”
春梅笑眯眯的给华大夫送过去。
明仪继续给药材分配,忙的不亦乐乎。
累是累了点儿,过的充实,她学的很认真;华大夫也没打算藏私,只要她愿意学,问到了他面前都会回答。
一天在忙碌中过去,天色渐暗时,周庭来接她;见她仍然在帮忙,摇摇头走上前帮着她一起挑拣药材。
明仪抬头见是他,莞尔一笑,“你忙完了?”
“公务处理完了。”回以一笑,问道:“你呢?还要忙多久?”
面前小山一样的药材,要真想全部处理完,少不得几个时辰;眼看天色将晚,今日不能继续做了。
明仪望着面前这堆药材也很无奈,“这段日子,每天送来的药材是真多,全是新鲜的;陆陆续续的都得处理,幸好有春喜春梅帮忙。”
自从在山里找到了许多药材,西北军似打开了省钱节约的开关一样;不断派出将士进山找药材,派出去的人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凡是看着像药材的都会送赶过来。
说来也是辛苦他们了,盲摘。
军医多的话派出几个军营都比这样强,可是,整个西北军才十六个军医;十六个军医管着十几万人的医疗系统,天天不得闲忙得脚不沾地。
“辛苦你了。”见她额头挂着密汗,周庭拿出
手帕为她拭去,“我让他们少送些过来。”
“那可不行,军中药材耗损巨大,得及时更新库存。”摇头拒绝,“中原内乱,商人们的生意不好做,不说粮食、药材,连基本的生活用品的原材料都在不断涨价。西北军处在外有内患的境地,军饷对你而言已是沉重的压力,能自力更生已经很好了。”
总好过拿银子买高价药材。
她忙的汗流浃背,却从不在他面前说哭累,默默干活,一心只想着给他减轻负担。
周庭抬手轻抚过她的鬓角,胸口流淌着炙热的暖意。
“我把王府的人调过来帮忙。”让她多歇歇。
“行,王府人多,能调过来的都调过来;给他们统一安排帐篷,让春喜和春梅带着帮忙。”
善用人力,王府里许多仆役没什么活儿做,每个月拿着月例混日子;不日拉来军营里帮忙,好歹对得起那份月例银子。
说定之后,周庭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先回去用膳,好好睡一觉。”
“还有那么多药材呢,不分类好,明日工作量又大了。”一日事一日毕,日积月累,只会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