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权时代?
庞统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儿,顺理成章便想到:
“那我等此时,乃陆权时代?”
孔明揉了揉腿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摇头道:
“这时代,因人、因国而异,想来…”
“只要有一国能远洋航行,那这海权之争便已不远矣。”
“以强舰叩他国国门,奴其国民,以…”
孔明说不下去了,那个未来实在可怖,但仿佛又近在咫尺。
只是面色略有沉重的总结道:
“若无坚船以御海权,则只能沦为鱼肉。”
从后辈所讲的遭遇来看,无疑这后世华夏子民经历了颇多磨难。
但谁能想到,这磨难竟是来自于此处?
可如果再想想那帮助云长将军攻下了荆襄的巨舟,孔明又觉得舰队有此威力实属理所应当了。
孔明此时还想起来后世许久没有提过的航母。
此物既是行于海洋,又为航之母,孔明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虽然一时间想不明白,但隐隐也能察觉其中的可怖之处。
张飞对此不太关心,他关心的是另一个名字:
“兄长,那我等岂不是能以徐福之名,称这倭国巨岛乃是先秦故土?”
听着三弟的想法,刘备瞬间都惊了:
“啊?岂能如此为之?”
“然,似乎亦是可行。“
那边张飞还在愤愤不平:
“那倭国习汉唐之文化…果子,结果竟作白眼狼反略汉儿。”
刘备略略点头,不过最终还是道:
“此事颇远…当务之急乃兴复旧都,复得中原后,再于广陵或北海寻一造海船良地。”
说到此事刘备心情略有激荡。
事实上今年很多事情都会见分晓,只要能克复关中,有西域商路,有关中沃土,则曹贼败亡之日不远矣。
而真正兴复汉室之后,如今的许多筹谋才有实现的基础。
“把控海路,垄断跨海贸易。”
李世民喃喃重复着后辈之言。
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也并不复杂。
唐循秦汉,重农抑商。
但观初唐,西面打通了西域商路,海东也至少确保了大唐的权威,南边的朝贡虽不在意但更是没断过。
在这种情况下唐人的身份已经成了最好的通行证,八方四夷皆为唐之臣妾,彼此无干戈,商贾自然大行其道。
可是唐的户籍制度将百姓牢牢摁在了属地,除非应召出征,或是有正当远行理由,否则终其一生都只能在属地打转,生老病死。
但户籍制度对胡人来说并不适用,这些“新唐人”享受着大唐这个帝国强盛武德所带来的极大便利,靠着经商攫取了大量财富。
而且…李世民觉得,若是不知晓其中利害关系的话,上至天子下至掾吏,多半个个都乐得这百姓种地胡人经商的现状。
可若按后世所说,这远洋行商,所获之利反而是次要的。
李世民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并且已经彻底沉默了下去,表情看不出喜怒,但熟悉的人无不知晓,这说明其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毕竟如今光幕说的已经再直白不过,寥寥数语,均是对这片土地奉行了数百年来国策的质疑。
这是对大唐立国之本的质疑,而关系其中的调整或者变革,即使再怎么微小,最终推行到天下时也必将卷起惊涛骇浪,因此由不得李世民不慎重。
杜如晦也一边细细思索,一边一扭头就看到房玄龄在抄录完光幕话语之后,还在另一边的的纸张上奋笔疾书。
探过脑袋看到的便是满眼的数字符号。
“玄龄这是?”杜如晦看不懂。
“明日克明随我至万年县一行吧。”
房玄龄一边计算,一边看着纸张上的数字忧心忡忡,同时低声解释道:
“后世许多所言,皆乃大学问。”
“那马尔萨斯陷阱,我愈是回味便愈是觉得其内里深奥。”
“我以算学,草草计算了一番我唐之五十年推算。”
杜如晦见其面色沉重,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如何?”
房玄龄此时反倒不解释了,只是摇摇头道:
“明日随我往万年县一行,半个月后,我或将以算学谏陛下,开海。”
杜如晦睁大了眼睛,他是深知身旁的老友平时脾气有多和善,除非遇到生死攸关之事,不然多半都秉承一个“不争”。
而此时看老朋友的态度便可知事态严重,于是也紧张起来,点点头道:
“好。”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则可以归结为地理原因。
华夏的南方海域,是世界上最大的岛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