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死了!
孰真孰假?
斩功之机!
这是乐进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脑海中迸出来的念头。
这位江东都督的才能谁人不闻?
先登陷阵闻名的曹子孝被其在南郡打成了龟缩之将,最终弃城而逃。
同样风格的乐进一到襄阳便将警惕心拉满。
短短两个月内飞来了无数消息:
有称周瑜功高震主,孙权甚惮。
有称周瑜于巴丘聚兵,欲进益州自立。
甚至有称孙权将江陵送与刘备,可笑!
勇于先登并不意味着乐进是个莽夫,能每战忘死而活到现在,恰恰相反是因为足够谨慎。
又呼噜了两口汤饼下肚,放下碗擦了擦胡子,乐进示意亲兵读情报。
“合肥传来消息,周瑜病逝。江东将臣俱往丹徒吊丧。”
乐进闭上眼不说话,须臾道:
“遣斥候,探当阳、旌阳、江陵城防。”
“喏!”
亲兵得令离开,乐进起身将一旁梁柱上的镔铁刀拔了出来。
猛将多用枪槊,但若先登破城,长刀更优。
幽幽冷光在乐进身上着色,满意弹了一下刃锋,铮鸣有声。
“明公之大业,何惜身!”
八月中旬乐进领兵进当阳,当阳城门大开一鼓而下。
“你们将军呢?”
乐进骑在马上,看着被自己亲兵推出来的当阳书佐倍感无聊,随口问道。
那个书佐涕泗横流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口中话不成句子:
“小人愿…降!当阳愿降,小人不要官职啦,也不要田产,乞将军不杀…”
“啪!”乐进马鞭在书佐面上抽出一条血痕:
“某问你,此地守将呢?”
痛苦卓有成效,那书佐闭目号哭道:
“回江东啦!都回江东啦!给那大都督奔丧去啦!”
乐进拨马便走,同时吩咐道:
“进旌阳…不,进江陵,哨骑先行,察二十里。”
亲兵一拽缰绳,到后面与斥候吩咐一番,很快几队斥候纵马扬鞭消失在当阳百姓视线内。
无人在意的书佐跪伏在尘土里,不顾面上疼痛,高呼:
“将军大恩!”“…大恩!”
乐进吃完那碗汤饼的次日早上便拿到了消息:
当阳与旌阳城防空虚,路上还能遇到稀稀拉拉溃逃的百姓,捉到的百姓称守将与令长归江东。
哨骑不敢太靠近江陵恐被察觉,但能看到江陵城外新城已经停工,城门守军在江水嬉戏。
或是圈套…但周公瑾已死,何惧?
毋须犹豫,乐进率六千人过当阳直奔江陵而来。
至于书佐的哭嚎压根没放在心上,只要破了江陵,当阳如何便不是由当阳人说了算的。
降或者不降没有区别,城边尘土不缺那几两热血的灌溉。
六千人能打下江陵吗?乐进挽着缰绳骑在马上沉思。
江陵城北面临水,此时大军临近,那几個嬉水的守兵已经慌忙呼号着跑回了城内,但城门并未第一时间关上。
过了少顷,有几骑从江陵城内奔出,举着火把带着桐油直奔渡桥而来,似是想将渡桥烧断。
不需吩咐,乱箭便逼得几骑不能前,几骑犹豫了一下,最终似乎尽人事听天命一般将物什朝着渡桥尽力掷去,然后看也不看打马便回。
此举在引得乐进麾下一阵哄笑,有人嬉笑:“吴兵就是这样,一汉当五胡,吴兵当半胡。”
虽然吵闹了点,但阵型并没有散乱,他们都等着乐进的最终决定。
“进!”乐进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周瑜已死,谁能挡他?曹子孝都说了,江东周瑜孙策独强,余者皆庸将。
小股士卒先渡河控制了渡桥,然后就地开始伐树造桥,渡桥不仅要扩宽,而且不能只有一座。
在这个过程中江陵城门始终未闭,不停有散骑奔来骚扰,但也几乎影响不到什么,这种骚扰并不像大祸临头的挣扎,反而有一种应付之感。
莫非江陵城中连个守将都无?
三座能四骑并行的浮桥被搭了起来,乐进本部也临江陵城下,直至此时江陵城门才匆匆关上。
“旧城旁筑新城,周公瑾确实乃帅才,双城若成,无十倍之兵,双城难下。”
乐进评江陵 看着江陵城边刚起了一个底子的新城,乐进很是庆幸:
“幸而周公瑾早丧,不然此城若成,南郡南下之路断矣。”
看着城旁刚刚长起来的稻子,乐进再评:
“如此经营,为我等所得,倒是需要感谢周公瑾一番。”
目光再移到城上的连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