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记得这曹友闻,虽然是巩昌府人,却被蜀中人赞叹是个蜀将军,好汉儿啊。”
朱元璋眼看着屏风上那清晰的行军图愈发满意。
若非因为这还在坤宁宫不太合适,不然定是要召人过来的仔细摹画送给徐达参详。
不过眼下多看两眼应当也能记住,毕竟这胡元攻宋之战当初也与几个兄弟议过多次作为参考,双方军阵应对早已牢牢记在脑袋里。
马皇后脸上浮现了哀痛的神色:
“蜀中遭了胡元血洗,成都的几近白地,百姓无得免,那元官袁桷有记成都死一百四十万口,滔天祸害。”
对这个数字明天子沉默了一下,本想说一百四十万这个数字多半有点失真,但无论如何数十万也总该是有的,这种情况下计较一個数字又没什么意义了,于是转而还是说起这武将:
“也难怪蜀中人至今还赞叹曹友闻,咱大明也应褒其忠义才是。”
“可惜了好男儿,若是生在此时,当能往北平参北征,得咱大明的勇将武臣帮衬着,让那胡元好好晓一番咱汉儿利害处!”
马皇后知晓夫君说的这是实话,从大明开国以来,北疆用兵就没停过。
三年一征,两路皆胜;五年二征,岭北告败;
今年三征,过黄河踏贺兰山得胜而归。
有鉴于此,大明天子似有明岁再举第四征之意,犁其庭而扫其闾,这等境况下自是对这等能壮志击胡元的勇儿爱惜得紧。
“若褒忠义,最好便是在其殉身地鸡冠隘修祠堂以悼念,蜀人出川便可见其忠义祠,能不忘胡元之祸。”马皇后建议道。
明天子点点头认可:
“此事交给汉中府尹去办就是。”
说罢他又记挂起另外两人:
“反倒是赵彦呐乃是言过其实之辈,难堪大任,当罢!”
“史嵩之更是该杀!那宋理宗不听他言,便在朝堂上用归乡要挟,哪有如此当官的?”
“那南宋端平入洛大败,他倒好,平白赚了名声去,真是个恶臣!”
马皇后定定看着朱元璋,直看得后者莫名其妙,最终才“噗嗤”一声:
“八八这样子,倒是让妾身想起了当初喊着‘日月重开大宋天’的样子。”
于是朱元璋也不计较那个称呼,唉声叹气了起来。
这个声音称宋理宗忧心的是法统问题,他琢磨了一下这个这个词儿也能模糊明白其意思,随即就想到当初也同样为此忧心过。
日月重开大宋天这也不是什么新鲜话,本来就是前宋那些仁人志士的口号之一。
后来的刘福通韩山童用其作为义军口号倒也正常,他朱元璋当时也喊过,但随着韩林儿身亡,这个问题就变得复杂了不少,使得他对此事就不免要回避不少,每每想起来就觉得脑袋都疼了几分。
缓解这份心烦意乱的是一双覆上额头的手,闭着眼的明天子听着皇后声音里略带歉意:
“妾身不提这个……再说夫君能有今日功业,靠的也不是赵宋授统。”
朱元璋振奋了一下精神,先是让皇后重新安坐回去,随即洒然道:
“咱有今日功绩,想来就算回头入了泉下,那赵匡胤也说不出什么责备话才是。”
“这倒是。”马皇后笑意略有一些促狭:
“泉下有知,那宋太祖恐怕和宋太宗还拉扯不清呢。”
“不过宋太祖对此事态度如何,夫君说不得还有机会能亲自询问。”
朱元璋不明所以。
【1226年丁亥之变当中,闻听蒙古人至的四川制置使弃五州仓皇而走。
同年刚中进士的曹友闻被授天水军教授,临难不苟,单枪匹马入城组织防守。
1230年,蒙将拖雷第一次强行借道,将汉中打的残破不堪。
眼睁睁看着四川制置使再一次如弃敝履一般放弃了五关之后。
身为两宋开国勋将曹彬十二世孙的曹友闻心如刀绞,选择散尽家财招募五千义兵,顽强的把天水再次守了下来。
等到1235年蒙古大举南下时,曹友闻统率的利州禁军已经位列四川四大主力之一。
面对蒙古的进攻,南宋士大夫一如既往稳定发挥。
制置使赵彦呐主张弃守沔州退守大安,在被沔州知州高稼劝阻后,临阵逃窜,使得沔州失陷,高稼殉国。
接下来基本就是曹友闻表演时间,先是率军疾驰于野战击溃了追击赵彦呐的蒙古军,得青野原之胜。
随后挥师分兵,令部将分守鸡冠隘和阳平关,本部登溪岭指挥战阵。
先是在阳平关率精骑骑射挫蒙古军锐气,再精准判断出蒙古军必转攻鸡冠隘,遂挥师转战,与此前留在鸡冠隘的部将两面夹击,大破蒙古军并乘胜追杀,收复仙人关成功将蒙古逼退至蜀口之外。
阔端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