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涂还与雷镇有过一些交集,冉涂对雷镇倒很义气。王猛不敢肯定师兄所说的冉涂是不是就是眼前的这位将军或许只不过是个同名同姓而已。冉涂每一次打了胜仗,他也会放纵自己的士兵奸淫掳掠一天,他的兵士因此也都是无恶不作的家伙。所以,今天这两支部队相遇,配得上半斤对八两,谁胜利都有可能。但王猛还是期望冉涂能够取得此役的胜利,毕竟他现在是防守的一方,而不是侵略的一方,若撇开其他因素不去考虑,那么,冉涂至少是站在道德的高度上。王猛只知道冉涂还是雷镇的朋友,只是王猛不能理解的是雷镇为何要结交像冉涂这样的人来做什么?
正当王猛夫妇跟随大批百姓朝蜂尾关快速转移避难的时候,突然从浥海的城门里飞奔出来一队骑兵,正向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将所有的百姓拦截住后大声喊叫道:“所有的浥海城的百姓们听着,今冉将军有令,凡是浥海城的百姓一律回城配合官兵严防死守,不听命令者一律格杀勿论。”
老百姓熙熙攘攘全部挤在一起,犹豫不决,官兵再次大声喊叫:“再停顿不返者,立即处死。”
王猛这时对身边的百姓们大声挥手说:“父老乡亲们,咱们都是浥海城的老百姓,与冉将军一起守护自己的家园是理所应当的。父老乡亲们,听王某一句劝,都回城里去吧,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守护城池,即使最强大的敌人,他们的阴谋也是不会得逞的。”
如此一宣传鼓动,再加上官兵的虎视眈眈,于是,城外的百姓只好都扶老携幼转身朝浥海方向走回去。
詹姝紧跟在王猛身边,这时也仿佛已经明白了点什么,只见她紧追上夫君的步伐,半开玩笑道:“你何时又成了冉魏的子民了,还与这些百姓称兄道弟了起来?”
王猛似笑非笑道:“此时参杂在他们中间,你若要分出个子丑寅卯来,麻烦就会一大堆,倒不如入乡随俗,蒙混过关再说的好?”
詹姝听了,不好辩驳,只好不再作声。
原来,城里百姓一听闻前燕的慕容愚要来攻城,早就人心骚动不安起来。此谣言一经传播,立即就有百姓开始逃离出城,引起满城风雨。冉涂的谋士雉璎赶紧向冉涂参谋,制止百姓出城,让冉将军下达一道死命令,命令城中百姓以保护城池为重,若放任这些百姓悉数出城,形成浥城空城,那么,慕容愚带兵到此,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取得胜利。
王猛觉得这雉璎还是有些计谋手段的,但不知接下来他为替他的主子想出什么计谋来拒止慕容愚的进攻。
王猛与詹姝选一家紧靠冉府的一处驿馆落脚,主要是王猛想尽早探听到冉涂的排兵布阵是否合理,是否有卓越的军事才能和远见谋略。
第一天过去了,相安无事;第二天眼看也过去了,除了城楼加强了盘查防护,没有多少新鲜的内容;第三天直至午时,王猛已经在饭馆里躺不住了,于是对詹姝说:“贤妻,为夫欲出去散散步,本想携你一块,可时局危急,城里街道亦不十分安全,万一有所闪失,可不是小事。”
詹姝担心夫君的安危,就说:“夫君既然知道街上并不安全,夫君又何必非出此趟门却是为何?”
王猛说:“实不相瞒,为君既已入城,就须关切此城的安危,贤妻可闻‘覆巢之下,岂有安卵’之道理?”
詹姝知道王猛心急如焚,也就不再制止,只是不安道:“夫君此行,奴妾多有不安,恐说不动夫君,既如此,夫君定要答应奴妾好好照顾好自己,别在生人面前逞能,平安回来就是。”
王猛笑道:“这个自然。”于是就出来,上到街头,只见满街官兵和城里百姓,纷纷乱乱东奔西跑的并不见得有条不紊。
王猛故意走到冉府门口,大声对守卫在冉府的士兵说:“我是冉将军远道而来的朋友王猛,烦你进去替我通报一声,我有要事欲与冉将军相见。”
那守卫的士兵大声叱喝道:“哪来的奸细?分明是想对冉将军不利,假冒将军的朋友欲行刺杀。”于是,几人一拥而上,将王猛捆了个严实,并推搡着押着王猛朝冉府里面而去。
冉涂得报,士兵稽得一奸细,正押进冉府中来了。冉涂火冒三丈,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掷在地上说:“既然是奸细,还留着他作甚,还不替我拉出去斩了。”
士兵得令,立即又推搡王猛朝外面走去。王猛闻言竟然哈哈大笑道:“王某听闻冉魏冉涂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方知坊间传闻并非真实,冉魏有此草包将军挂印当帅,岂有不败之道理。”
谋士雉璎也觉得王猛并不像一个奸细,那有奸细如此粗枝大叶,正气凛然的道理。于是赶紧对冉涂说:“冉将军且慢,这人满身一股正气,不像是甚么奸细,将军何不先弄清楚此人身份再处置亦不迟也。”
冉涂于是传令:“速将此奸细带回来,本将军可要好好审问。”
王猛站在冉府中间,既不说话,也不跪拜。周围官兵大声斥责道:“快跪下,小心打断你的狗腿,将军可要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