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快步走回陆恒的房间。
踏入房门,一道清润温沉的视线便落到她脸上。
“你醒了!”群玉高兴极了,搬了个圆凳坐在陆恒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太好了……之前真的吓死我了……”
“我没事了。”他声音很虚弱,视线缓慢地查看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群玉:“我们在万象乾坤戒里头,这里是有个镇的有个医馆,名字很怪异吧?这里的人也很怪异,不过大夫的医术真的不错。”
陆恒看着她,喘了一会儿才有力气说话:“外面怎么这么吵?地板好像也在震动?”
“沙尘暴来了,不过不碍事。”
群玉说罢,正欲叫姜七去把熬好的药拿来,转念又怕姜七的阴气把药弄凉了,于是亲自起身,去灶房端回一碗热腾腾的浓稠药汤。
将药吹到温热,一口一口喂陆恒喝完,她没事干了,便坐在陆恒榻旁,一遍又一遍掖他的被角。
陆恒半睁着眼,问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不累。”她手肘支在榻上,掌心捧脸,“好吧,是有一点点。”
身
体不怎么累,心情经历大起大落,确实有些疲惫。
谋杀雾影时步步惊心,被妖王追逐吓破了胆,以为陆恒要死了时撕心裂肺,然后绝处逢生,被这个古怪的小镇搞得稀里糊涂,现在陆恒醒了,她狂喜之后,脑海渐渐漫上一阵困意。
陆恒:“我们来这儿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一个多时辰。”
“按照外面的时间,应是凌晨了。”陆恒温声道,“快歇会儿吧。”
群玉点点头,圆凳子往后挪了挪,就着趴在床边的姿势,脑袋垫在胳膊肘,缓缓闭上眼睛。
她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床上,没有任何钗饰,像一眼干净柔软的泉,轻轻流淌下来。
陆恒低垂着眼,缠着绷带的右手缓慢抬起来,白净的指尖落到她发上,费劲而又轻柔地抚了抚。
群玉这时还没睡着。
外界混乱的风声、行人嘈杂的喊声,仿佛倒退到很远的地方。
有一只手温柔地梳着她的长发,空气中弥漫着苦涩而又令人心安的药味。
群玉恍惚想起一句诗——
仙人抚我顶,
结发受长生。
她的神思像乘着云,袅袅地飘了起来,要随仙人去仙界。
心脏跳得有些快。
比起进入缥缈的仙界,她好像更想问问仙人,愿不愿意随她一同下凡尘。
……
“姜七。”
陆恒朝着虚空唤了一声,“群玉睡着了。”
姜七现身,点了点头。
陆恒:“你去看看医馆里还有没有软榻。若有的话,带她去躺着睡,这样趴着不舒服。”
这句话有点长,陆恒说完便胸痛,想咳嗽,咬牙忍着。
直到姜七把群玉带走,他才喊来一个小厮,帮忙扶他坐起来,痛快地咳了会儿。
尘霜剑就放在他身旁,陆恒伸手握住剑柄,冰凉的灵力顺着掌心进入他的筋脉,很快便通达全身,为他减轻了不少痛感。
陆恒长舒一口气,正欲放下剑,却见灵剑在没有受他任何指示的情况下,竟然自发从他身旁缓缓飞起,悬停在半空中。
素白的长剑微微震颤着,散发出一阵阵霜雪气息。
“你怎么了?”
陆恒很是诧异,又见灵剑从半空中落下来,倚着他胸口,光滑如玉的剑柄轻轻贴上了他苍白的脸颊。
灵剑并未出鞘,隔着剑鞘和一层衣物,陆恒的心脏微微收缩,蓦地感受到一阵心痛。
他与此剑相伴多年,对剑灵熟稔至极。
这不是剑灵该有的反应。
恍惚间,陆恒想起十多年前,尚年幼的他生病卧床,姑母将他抱在怀里,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哄他入睡的场景。
他不禁抬起手,指腹擦过灵剑剑鞘。
剑鞘表面覆着一层薄霜,甫一触碰,薄霜便化作一行清水,顺着他指尖缓缓滴下。
这时,房门外响起一
阵吵闹声。
陈大夫等人七手八脚地把仲老头带回医馆,随便丢在大堂上。
仲老头沟壑纵横的脸上扑满了沙子,面色黑青,双眼浑浊,全身散发着一股酒臭味,把他丢到地上之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再靠近他。
仲老头已经喝过醒酒汤,在地上瘫了一会儿,终于清醒了些,扶着墙缓缓站起身。
“地板好硬啊……你们这些小子,就这样对待快入土的老人家?”
“?[(”
他咕哝着,趁众人忙乱,偷偷溜进堂后,随手打开一间房门,一瘸一拐钻了进去。
房间里药味浓重,仲老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