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食物?”
“噢。不是。”
“闭嘴。”
席问归一.夜没合眼,也没动,就看着闻酌的头顶。
他没有多愁善感的能力,想的也不是多复杂的事。
只是从前,他一直理解不了那些人如野兽一般的本能交/媾谷欠望,但刚刚他似乎理解一些了,如果是对于自己想要的人,如果是自己想要的人——
啊,想再来一次,怎么办?
小鱼崽会把他踹下去的吧。
刚刚一直蹙着眉头,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呢?
下次问问。
……
闻酌醒了。
身体跟被车碾过一样。
他一转头就对上席问归的视线:“……几点了?”
席问归没动:“十一点半。”
闻酌:“这里到审判台有多远?”
席问归:“来得及。”
但闻酌忽然不是很想去了。
他坐起身,席问归依然侧躺着,闻酌半靠在他腰上,偏头问:“昨晚没睡?”
席问归眨眼:“睡了。”
被小鱼崽知道他想了
一晚什么,会变标本的吧。
“再撒谎就把你的嘴缝上。”
席问归闭嘴。
等奇怪的酸痛褪.去一些,闻酌才起身理好衣服,又恢复了平日冷淡自持的样子。
“走了。”
审判台在灯塔附近,离他们这有些距离。说是中午十二点,却依旧是夜色浓浓。
就像是倒退了几十年的混乱都市,没有秩序,难以管理,处处是罪恶,罪恶滋生罪恶。
闻酌在缆车上,俯视着主城夜景:“没有太阳,阴影就无处遁形了。”
席问归没听懂,但不妨碍他捧哏:“嗯。”
闻酌懒得理他了,在一层淡淡的雨雾中,偌大的审判台越来越近,下面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嘈杂的谈乱声不断。
审判台的架子上,绑着一个很多人都眼熟、至少是听过的人。
里森。
目前主城第三组织的首领。
他暴戾、贪婪,迫害过无数人,犯了不知道多少恶劣的事。
哪怕不是全城的人都来围观了,下面依旧拥挤得可怕。
失策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看热闹的人。
他就该回去躺着。
席问归:“我知道一个没人的位置。”
“哪?”
席问归拉过他,穿过长长的天台,顺着天台边缘的扶梯爬到四层,然后再走中间的长廊去到另一栋较矮的高楼。
这还不算完,他们又绕了一大圈,换了一栋又一栋,终于在闻酌想打人之前,来到了一个方形的天台上。
天台一角正对下面的高台,可以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风吹起了闻酌的黑色衬衫,彼时,分针与时针刚好重合在一起。
喧闹的欢喝声响起,人群中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如开水一样沸腾了。
所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发出庞大的震鸣。
他们纷纷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
【受审者:里森】
【罪名:故意杀人,杀害无辜的王某一家上下五口;贩卖、运输违禁物品,使得无数人家破人亡……】
足足两页都没能说完他的罪名。
闻酌皱了下眉,没往下翻了。
手机弹窗的最后一条是:“请在心中做出你的判决。”
闻酌抬头看向天空那只吓人的眼睛,眼球依旧咕噜咕噜直转,盯着下面的每一个人,仿佛堪破了他们心底的每一道声音。
闻酌突然说:“应该没人能从台上下来吧。”
席问归:“嗯?”
闻酌:“下面这些人,心存良心的有几个?即便台上人犯的恶劣情有可原,他们就真的愿意看到有人得到救赎吗?”
人的恶劣是永无止境的。
席问归想了想:“你说的对,确实成功没人下来过。”
闻酌:“他们的结局呢?会死吗?”
席问归和他并排站着,俯视下方:“在这里,没有真正的死亡。”
闻酌哦了声:“只有被审判长亲自杀死的人,才会真的死亡。”
“嗯……”
“那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
闻酌本以为没有下文了,没想到又听见席问归说:“有很多种归宿,去最难熬的监狱,或永远被困在副本里,遵循副本的秩序,达到另一种层面上的永生。”
“就像学校的那些人?”
席问归歪头:“学校那些人是因为通关失败留在那的,算不上煎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