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知道,在这辆列车上,人人心里都压着一道深渊,不可闻,不可见。
费允笙眼神放空:“她在死前把车币都转给了我。”
然后下一秒,好友列表里“杜苓”这个名字就彻底变成了灰色。
闻酌:“活着和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费允笙垂眸,自嘲一笑:“这辆列车折磨到底是真正的王八蛋,还是杜苓这种罪不至死的人?”
人渣变态都还在坚强苟活,坚持不下去的只有心存良知的‘普通罪者’。
闻酌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倒是席问归突然道:“列车没有折磨谁,它本就是因为人的不甘与怨念而生,不用把它想的太伟大,它的存在不是为了惩罚罪恶。”
费允笙张张嘴,苦笑道:“我有时候也会想,我确实犯了罪,在乎的人也已经死了,我为她报了仇,还在这里苦苦挣扎什么呢?”
回到现实又怎么样呢?自首,去坐牢,接受法律与大众的审判?
席问归漫不经心地说:“如果她还能回来呢?”
费允笙一怔,呐呐道:“她已经死了……”
“别忘了,你可以用你回家的车票跟审判长换取一个愿望。”
费允笙猛得顿住,浑身一麻。之前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愿望还可以是死而复生,这太超乎正常人的想象范围了。
闻酌倒是福灵心至,若有所思:“聂松曼的罪恶值之所以是问号,是因为她根本没有罪,她是聂丞十年前用车票换来的死而复生?”
“算是。”
“那你呢?”闻酌平视他,“你的罪恶值为什么是问号?”
“我不一样——”席问归摊手,“因为我不是在现实里犯的罪,而是列车上一项特殊的罪名。”
“什么?”
“偷渡。”
闻酌倏地想起,刚收到车票踏上列车的那晚,列车的广播有过一次温馨提示:列车禁止携带违禁物品,禁止错站下车,禁止逃票,禁止偷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