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的小火苗点燃了烛芯。
他呆呆地站着,直到滚烫的蜡油滴至皮肤上,他才猛得一抖,如梦惊醒。
这是第一百四十四次循环的第五个夜晚。
他们还剩五十六个人活着,比上次多三个……也算不错。
但昨晚抓到的那四个外乡人跑了,跑进了棺材铺!
不过,外面还有一个……
……
“你不是法医吗?也算是警察了,说这种话?”
“击溃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杀死他,而是给予绝望后的希望,再让他跌入更绝望的深渊。”闻酌语气平淡,“不是你说的么,夜晚的他们有之前死亡的记忆。”
“还是不够狠,最好的报复不是直接屠杀,而是猫捉老鼠一样,一次吃一顿,吃饱就够了,剩下的要留到后面。”
“今晚的猫已经抓住了一只老鼠,戏弄够了,也吃饱了,其余卑劣不堪的老鼠就会产生劫后余生的庆幸,可是很快就会提起一口气,明晚会轮到谁呢?我吗?他吗?还是我的儿子?”
“等你开始享受狩猎的快感,
这场游戏于你而言就不再是折磨,而是对这些人的无上惩罚。”
顶着鲁向南躯壳的温乔久久没说话,半晌,她才用这具肥胖的身体咧出一个僵硬的笑:“老鼠可比他们可爱多了。”
她顿了顿,又说:“能跟他在一起,你果然不正常。”
“什……”
闻酌刚说一个字,就看见席问归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他只是看过去一眼,温乔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肥胖油腻的身体贴在闻酌身侧,他动都没动,耳边传来了一道女音,阴凉、尖锐。
“你说得对。”
“闻医生,我要去狩猎了。”
这是温乔原本的声音,但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明明那么清脆。
“任务完成了?”席问归远远走来,似乎没看见刚刚离去的“鲁向南”。
“……”闻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有事用我的时候就理我,不用我的时候就不理?”
“还有条支线差百分之十五。”
“走吗?”
但是来不及了,已经隐隐有烛火围了过来,仔细一看,烛火后是一个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
席问归看向围过来的这些村民:“比狗还黏人。”
“……”
闻酌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跳出一个画面,一个男人牵着他的手,把他往学校里送。侧头一看,自己的那只手小得可怜,紧紧揪着男人的一根小拇指:“不,去。”
“人都要上学。”
“不。”
“怎么比邻居老大爷的狗还黏人?”
……
突然被甩一记眼刀的席问归顿在原地,不知道小鱼崽为什么又气成了河豚,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
“学会游泳了吗?”
“……嗯。”
话音刚落,腕上就多了一只冰凉的手,席问归直接拉着他往后一倒,溪水扑了满身。
端着烛火的村民围了个空,面色阴冷地看着水面咕噜咕噜的泡泡。
说是溪,其实这一片的水很深,闻酌冷不丁地呛了一大口水,一瞬间恨不能把席问归按在水下,却先一步被捂住口鼻带往更深的水域。
窒息感扑面而来,胀得闻酌平日苍白的脸色都起了些红润,耳朵也变烫了。
“咕噜……咕噜噜……”
“哈——”终于探出水面的闻酌猛呼一口气,然后控制不住地咳嗽,“我看你是真的想死!”
闻酌的腰抵着岸,腿都还泡在水里,席问归就贴在他身前,抚了下他的唇:“那么多人,我们对付不了的。”
“你不要告诉我,”闻酌缓了口气,“你不知道吹灭他们手上的蜡烛就没事了。”
“啊……我忘了。”可席问归脸上明明一副“被你猜到了啊”的遗憾表情。
“……”
第二晚结束闻酌就猜到了,晚上的村民着实不算危险,
虽然行为恐怖诡异,但他们却不会狂奔,也不会玩命追赶乘客,不论做什么他们都会好好端着手里的蜡烛,不让烛火熄灭。
闻酌猜测蜡烛应该是让死去的人重新活动的关键。
但席问归一声不吭就把他拉进了水里。
“好吧。其实我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学会游泳。”
席问归的身体很凉,但闻酌腿部温热的皮肤给予了他一点温度。
他比划了下:“从前每次学游泳,你都会像个挂件一样抓着我,无论如何都不肯自己下水。”
“……别提从前。”闻酌突然推开他上了岸,他站在岸上,拧了下自己湿漉的衣服,淡漠俯视着水里的人,“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