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有些不耐烦,打断她道:“我不想听你的那些不得已,你不是来还债的吗?若拿不出银子,现在就给我滚。”
柳如严张了张口,从袖子里掏出了三张银票。
“这是三千两!”她双手奉上,“赵姑娘,这几年我花的银子全部在这里,只多不少。本来是林伯母让我凑了送过去由他们来还……我主动过来,就是想清账。”
楚云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柳如严把自己花的那一部分还了,剩下的就是林家花的,与她无关。若是林家还不上,楚云梨只能问林家要,不能再为难她。
楚云梨忽然就笑了,讽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哈哈哈哈,林苍山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柳如严垂下眼眸:“还请赵姑娘看在我命苦的份上,放我一马。”
“即便是所有的银子都还清了。你们骗我的事又怎么算?”楚云梨嗤笑,“只还银子就想一笔勾销,做梦!”
柳如严霍然抬头。
“赵姑娘,我求你了……我家里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他只能指望我这个亲娘照顾,如果我出了事,他也完了。赵姑娘的儿子年纪和他差不多,应该能够体谅我的心情。”说到这里,她满脸是泪,“我和赵姑娘还不一样,家里的双亲只看重兄长,特别不喜欢我,帮我养孩子的前提是要拿到特别丰厚的酬劳……”
说到后来,已然泣不成声。
楚云梨摩挲着银票,若有所思:“我想知道,你这些银票从哪儿来的?平时攒的?”
柳如严摇头,不说两人早就商量好了要怎么吞掉赵海棠的嫁妆,只她女扮男装时,因为特意学过大家公子的言行举止,从来就没有人发现过,林苍山和一个男人来往并不会引起赵家怀疑,两人从来就没想过会缺银子花,她都是花完了才会问林苍山讨要,没想过攒银子。
眼看赵海棠非要寻根究底,柳如严沉默了下:“我说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你在跟我谈条件?”楚云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道:“你害我成为不守妇道的女子,居然就想凭这个让我饶过你?”
柳如严苦笑,她不敢不答,低下头道:“之前我在城里这副打扮时,引得柳家四公子倾心,他愿意帮我还债,条件是我得陪他几年。”
楚云梨讶然。
千人千面,世上不少人都有些特殊的癖好,想来这位柳四公子也是如此。
都说同姓不婚,即便不是一个祖宗,只要同姓,就不能在一起。柳如严跟了那位柳四公子也见不得光。
“我放过你了。”
柳如严还以为自己听错,抬眼看向面前女子,确定不是自己幻听后,她顿时喜不自禁:“多谢赵姑娘。”
楚云梨摆摆手:“你走吧。”
柳如严离开时特别欢喜,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楚云梨抓着那三千两银票,出门下楼,坐上马车直奔林家。
她所在的酒楼离家只有一条街,走过去都不要一刻钟,马车很快在林家门口停下。
林家人如今特别不想看见她,却又不敢将她拒之门外,还得强颜欢笑出门迎接。
比起前两天林家老两口面对儿媳妇的倨傲,此时他们态度温和得多,满脸都是笑容,笑得褶子深深。
“海棠……”
楚云梨抬手止住:“只有长辈才能直呼我的名儿,麻烦你们称呼我为赵姑娘。”
她语气森然,态度冷淡。林家人听了,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了赵海棠的怒气。
到了屋内,林母亲自送上茶水。
之前有人伺候,如今养不起了,林家就把人打发了。
“赵姑娘,喝茶。”
楚云梨瞅了一眼,根本不碰那茶杯:“我不喝这么粗糙的茶叶,你们把银子还了就行,不用搞这些没用的。”
要是能够还得起债,林家人就主动送上门了,哪里还会等她来催?
林苍山从怀里掏出了大大小小一叠银票:“这里是八百两!”
楚云梨嗤笑一声:“你莫不是在跟我玩笑?几万两银子,就拿这点来打发我?我看你是真想去大牢里蹲一蹲。”
林苍山还没说话,林母已经接话道:“本来还有三千两的,柳家那边没送来,我让人去讨,人还没回来……”
昨天下午她让人去了一趟,结果柳如严不在,柳家其他人一口咬定这债与他们无关。要债的人等到了晚上,也没看见柳如严回家。
楚云梨摆摆手:“柳如严给了我三千两银子,已经清账了。你们再还两万就行。”
林母愕然。
就是林苍山都愣住了。
他细细算了算,柳如严这几年吃喝拉撒加上拜师学艺,还有笔墨纸砚,全部加起来都不一定花到了三千两,她从哪儿拿出来这么多银子?
难道他以前丢过银子?
即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