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 赵运城不在。
楚云梨把东西递给赵运安,没有多问。
赵运安多半知道便宜哥哥的去处,但是陈苗苗多半不信。既然如此, 还不如出去打听。
两人走在外面的街上,陈苗苗失魂落魄,好几次险些摔倒。有一次她人都已经往前冲了好几步, 被扶住时,她才回过神来。
“姐姐,多谢你。”
自从楚云梨过门之后, 陈苗苗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喊她。毕竟算起来她是大嫂,可她确确实实是赵运安的表妹, 且得了夫妻二人不少的照顾, 自称大嫂有些拖大。
“不用谢。”楚云梨纯粹是看在陈英照顾赵运安多年的恩情上才对她耐心这么好, 想要让陈苗苗不受苦, 必须得离开赵运城。她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打听一下?”
陈苗苗六神无主,不过还是听从了这个提议, 她也想找到赵运城,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来学堂却每天问她拿银子。
楚云梨带着她就往南边去。
不怕找不到人。喜欢逛花楼的人来的次数多了, 认识他的人就多。到了地方只需一问, 就知道人在何处。
楚云梨心里有成算,并不是打探到赵运城的去处就满足了, 还多问了几句诸如如他以前都爱找谁陪酒之类的话。
赵运城果然不负所望,他从陈家那里拿来的银子多半都花在了此处, 光是和他相好过一段时间的花娘就有七八位。他甚至还喜欢让几个人陪着他一人玩闹。
富家公子喜欢这样玩耍,外人最多叹一句风流。但赵运城……他衣食住行都靠别人接济,居然还愿意这样玩。
陈苗苗听到这些, 已经腿软,整个人摇摇欲坠。楚云梨却不放过她,一只手将她稳稳扶住,带着她继续去找人。
这一整条街上的花楼大大小小有几十家,赵运城没有多少银子,去不了那些太大的花楼……花楼这种地方都很忌讳让良家妇人找上门来,就怕有人在花楼闹事。
但小一点的花楼,拦得也不那么狠。现如今楚云梨不差钱,找到了赵运城所在的花楼之后,给了如临大敌的东家一把银子。
“带我去见他,这些就是你的。放心,我们不会闹多久,最多半刻钟就会把他带走。”
东家最后一丝顾虑尽去,舔着脸笑道:“我没有做那些强买强卖的生意,这楼子里的姑娘都是自愿的。我是给她们一条生路……”
楚云梨不想听她多说,带着陈苗苗上楼。
陈苗苗长到这么大,第一回来这种地方,走得束手束脚,很是不自在,又忍不住左右观望,一时间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还没走多久,陈苗苗发觉身边的人停了下来。
东家指了指房门,讪笑道:“就在里面,我还有个姑娘在里面陪他。”
闻言,楚云梨不给在场二人反应的机会,一脚就将门给踹开了。
霎时,屋中的情形映入门口人的眼中。几具白花花的身体交缠这一起,就那么大喇喇的在屋中桌上行事。
陈苗苗惊呆了。
反应过来后,她急忙捂住了眼睛。抬步就往楼下走。
屋内的赵运城吓一跳,看到陈苗苗离开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楚云梨:“又是你!”
楚云梨冷笑:“你还是想想怎么跟表妹解释吧!”
她转身就走。
陈苗苗下了楼,在路边狂吐,脸色惨白惨白的。看见楚云梨后,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楚云梨抱着她安慰:“别难受了,现在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还能及时止损。”
陈苗苗哭着上了马车,闹着要回陈家。
楚云梨耐心地陪着。
两人的马车进了陈家不久,夫妻俩听完女儿的哭诉。赵运城就赶到了。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没法狡辩,唯一能够补救的机会就是认错,因此他进门后一言不发,直接跪下,砰砰砰磕头。
陈英已经听了个大概,他知道赵运城读书不如赵运安那么认真,也没想到他会荒唐到这种地步,拿女儿的嫁妆银子出去找花娘消遣,亏他想得出来。
越想越生气,陈英狠狠踹了他一脚。
“把老子过去资助你的银子全部还来!”
赵运城被踹倒在地,又急忙起身跪好:“舅舅,我是被人给算计了,要不然怎么会刚好行事的时候让苗苗看见……苗苗根本就不会去那种地方,肯定是被人给拉去的。您千万别听了小人的挑拨。”
不管是不是有人算计,总归赵运城是拿着陈家的银子吃喝嫖了,兴许还有赌。陈英当初就不答应这门婚事,此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女儿:“你说怎么办?”
陈苗苗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孩子,她伸手摸着肚子,默默流泪。此时他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了成亲之前去的医馆,鼻息间仿佛又是那种让人作呕的人皮焦糊味。
“爹,我……我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