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便宜。
说起来也是好意,人家又确实是在受伤的第一时间就张罗着把人送到了大夫家中,张春娘哪里好追责?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这些都是阴谋。
张成才从马车上摔下来就是别人故意推他,目的就是要毁了他。
张成才摔断了腿,治烫伤的那个婆子只是会一些祖上传下来的偏方,哪里会医骨头?当时她也没发现张成才伤了骨,只以为他是扭伤,拿了一些药酒帮忙揉搓……伤了骨的人,哪里经得起搓?
反正,张成才的腿就这么废了,之后走路都一瘸一拐,彻底变成了跛子。这也是张春娘心底不能触及的痛处。
楚云梨跑得飞快,直奔那个治烫伤的婆子家中,身后跟着的几个人追得气喘吁吁,她们认为兴许人不在那里,跑在最前头的那个妇人扬声喊:“春娘,应该不在李婆子家中,那都不是个正经医馆……”
是啊,谁都会这么想。
上辈子张春娘跑遍了其他的三个医馆才去的那处,到的时候李婆子都揉完了,而张成才早已痛得晕厥过去,脸色煞白,乍一看跟死了似的。
张春娘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哪怕儿子跛了,她心里也还是很庆幸,好歹人还活着,没有真的让她变成孤家寡人。
而这,是母子俩倒霉的开始。
楚云梨一刻也不敢停,赶到李婆子家的那条巷子外,就看见里面站了不少人。面对气喘吁吁的楚云梨,有认识她的人急忙招呼:“春娘,你怎么才来?”
众人自发让开一条道,楚云梨几步奔过去,就看见李婆子已经准备好了药酒,且已经剪开了张成才的一条裤腿,正摩拳擦掌准备上手揉!
被人围在中间的张成才脸色惨白,死死咬着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没人听他的话。
楚云梨奔上前:“成才,你怎么样?”
张成才看到母亲,眼圈突然就红了:“娘,我腿疼。李大娘准备帮我揉,可是我听说如果伤着了骨头是不能揉的……娘 ……”他欲言又止,很想让母亲帮自己换一个大夫,最好是换到最擅长治骨头的大夫那里去,可周围站着这么多人,甚至当着帮忙治伤的大夫面前,他不太好意思直说。
要是说了,好像自己嫌弃李婆子的医术似的,他已经十七岁,不是三岁娃娃,不能干这么当面嫌弃别人的事。
楚云梨拍了拍他的肩,目光落在李婆子身上。
与此同时,李婆子也看了过来:“你让一让,我好动手。”又劝道:“我知道你很担心,可是他伤得挺重,得赶紧治,揉完了就好了。”
“我会揉!”楚云梨塞过去一把铜板,“我家里也有现成的药酒,今日的事多谢你了。”
李婆子收到了诊金,倒也没有强求,只是挺惋惜自己没了上手治伤的机会。要知道,凡事都得有第一次,才会有别的病号求上门。
楚云梨目光落在靠张成才最近的几个男人身上,拢共有四个人,两个男人比张春娘年纪大点,另外两个跟张成才一样大,都是木工学徒。
“麻烦你们帮我把成才抬回家去。”
围观的众人很是不赞同,他们就没听说过张春娘会揉伤,说起来好多人拉伤之后也是自己拿点酒揉一揉,可是张成才这伤势看着挺重的,不像是自己能揉好的样子。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轻学徒叫李大富的,立即答应下来,弯腰就要去背张成才。楚云梨制止了他,问李婆子借了门板,让他们抬着往回走。
李婆子家在镇子头,张春娘买的宅子图便宜,几乎在镇子尾,这一趟走过去,得要两刻钟左右,抬着一个人,一行人走得就更慢了。
路上众人开始问及张成才摔下马车的始末,四个人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马车一颠簸,张成才就滚了出去。车夫更是一头雾水:“咱们从村里回来一路颠簸,可快靠近镇上时挺平坦的,不知道成才怎么就栽了出去。”
“倒霉呀。”李大富接话,“我觉得是成才今年运气不好。”
此话一出,周围一静。
张成才十七岁,没有意外的话已经定亲,没定亲家里也该琢磨相看,而事实上张春娘并不是没谱的长辈,去年就给儿子相看,然后定下了亲事,可上个月,那姑娘退亲了,前两天和刘兴义的儿子定了亲。
刘兴义转头娶的那个妻子带来了一个四岁的儿子,比张成才大一岁,两家这些年几乎没有来往。甚至逢年过节都没有走动,结果唯一的联系就是抢了张成才的未婚妻……众人嘴上没说,都在准备看两家的笑话。
结果,张春娘忍了这事,打算过了这个风头后再给儿子相看。众人没看着好戏,此时听到李大富旧事重提,几乎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楚云梨没搭理众人好奇的眼神,而是看向了门板上躺着的张成才。
张成才看着母亲,欲言又止。
楚云梨握住了他的手:“别说话,好好躺着,痛就眯眼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