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般不和,明明大儿子每次回来兄弟俩都勾肩搭背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如今家中生变之后,这兄弟俩也不好了。互相埋怨谩骂……都说家和才能万事兴。他人到中年遭此变故,已经不奢求自己此生兴旺,但还是希望家和。
“别吵!吵架解决不了事,平白让外人看笑话。”
他又扭头安抚小儿子,“咱们家如今都揭不开锅了,上哪儿拿银子给你大哥?刚才你有些话是对的,等到解决了这一笔债,你大哥再去读书,那也是穷人家的子弟,得自己抄书赚钱来买笔墨。”
端午轻哼一声。
白重阳脸色不好:“爹,瞧瞧二弟办的那些破事,你当时就真的一点都没发现?”
白耀哑然,他在府里一人之下,所以说所有的下人都是他的眼线,之前隐约听说了一点儿。但他觉得问题不大,这天底下的姑娘难道会傻得选端午不选公子?
那是以后的少夫人,未来的当家祖母。儿子跟这样一个女人搞好关系绝对有益无害……有点情意牵连着会更好。谁能想到端午运气那么寸,刚好被公子看见?
他抹了一把脸:“反正事情阴差阳错,已经变成这样了,埋怨过去没有任何作用,如今紧要的是想出解决之法。”
白重阳历来就不管家里的事,其实端午有句话说得对,他这些年跟家里唯一的联系就是要银子。闻言坐在那椅子上,看着桌上残羹冷炙,道:“那你们说,我听着。你们说怎么办都行,也省得二弟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端午不高兴:“问你房子值多少钱,问你还有多少积蓄,耳朵聋了吗?”
“我看你才是聋子,都说了没有。”白重阳闲闲道:“书院那边铺子里还有尾款没付,还欠着人家钱呢。”
端午恼了,霍然起身,一巴掌拍在桌上:“那你回来这一路没吃没喝?这一桌子饭菜你不打算结账?把你所有的银子拿出来,不管是几百两还是几个铜板,都交个账!”
看兄弟俩又要吵起来,白耀无奈,一把拉下小儿子:“好好说话。”又看向大儿子,“把你身边所有能够动用的银子全部拿出来,再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白重阳对父亲还是挺尊重的,回头一招手。
其中一个书童福上前,解下腰间荷包:“全部在这里了。”
荷包倒出来,总共就得几两银子。他们一群人要了个屋子,又吃了这么一大桌,把这些账付掉,也剩不下几个子儿。
对于白家人来说,如今的情形算是最糟。白耀叹了口气,也没绝望,问:“书院外的那个院子,我听说最近去求学的人越来越多,好像涨价了?”
听到这话,白重阳喝茶的手一顿,含含糊糊道:“好像是吧,我又不买宅子,也不卖,平时没注意。”
白耀掰着手指盘算开了:“当初给你买的地段最好的院子,花了八千两,如今一万两应该能找到买家。”说到这里又有些泄气,有了一万,还有四万的差额。
这上哪儿去找啊?
端午想到什么,上下打量兄长。白重阳被他这眼神看得直发毛,戒备地问:“你想做甚?”
“大哥,你这些年拿了家里不少银子,咱们家住在府里,吃住行都有主子负责,基本不花钱。但还是有这么大一个缺口,这缺额基本上都是被你花掉的。”端午飞快地道:“你跟个败家子似的,花了这么多的银子,如今可不能高高挂起。这幅皮相还不错,不如你去入赘?”
他看向白耀:“爹,你觉得呢?”
白耀还真的在设想这个可能性。
白重阳对上父亲的眼神,气得跳了起来:“赘婿这碗饭有多难吃,你们不知也该听说过。我脾气可不好,身子也一般,受不了那罪。”
“儿啊!”白耀叹气:“你要是不愿意,咱们全家都得坐牢啊。”
白重阳没能忍住憋出一句:“我又不用坐牢。”
白耀:“……”
端午大吼:“你说的是人话吗?”
白重阳看见一家人都急了,就连妹妹都在暗暗瞪着自己,无奈道:“别着急嘛,我读过书,可以去跟东家谈一谈。万一他们愿意结这份善缘,并且继续资助我读书呢?”
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端午张口就想骂,可又一想,以前在主子面前卑躬屈膝的都是自己,白重阳尽捡好处,也该让他去感受一下世间的残酷。
*
楚云梨在府里得知白重阳上门,头也不抬,直接将人拒之门外,并且放下了话,如果他还赖着不走,那直接放狗。
其实她多虑了,白崇阳是读书人,从未对人低过头,平时最好面子。被拒绝之后顿时脸红脖子粗,灰溜溜就走了。
他回到一家人住的客栈之中,自然被端午嘲讽得厉害。一怒之下又出了门。
读书人金贵,世人都会尊重几分。白重阳认为自己被拒之门外一定是门房狗眼看人低,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