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话说,他在这村里有一个庄子,每年夏日可以来避暑,和村里人也有必要来往一下。
对于村里人来说,蒋玉安是贵客。楚云梨是他的未婚妻,两人坐一桌吃饭并不突兀。
比起钱家对这门婚事的郑重其事,李家就要敷衍得多,只是将儿子的房间打扫了,都没有整修一下。不过,钱立雪买了一大堆的假,转过来将屋子塞得满满当当,倒也添了几分喜气。
拜堂之后,新嫁娘也是要出来吃饭的。
一般长辈和贵客坐主桌,李家夫妻不太愿意和蒋玉安同坐,奈何李家的本家长辈愿意啊。
认识这么一位富贵公子,以后村里修桥铺路,要是愿意出手,他一人就顶村里的好多户人家了。
确实是如此,李家提出要村里的小河修几个梯坎,再修一座桥,蒋玉安特别大方,当场就给了十两银子。
于是,主桌上气氛特别热络。
揭了盖头的钱立雪就坐在了楚云梨旁边,长辈说话,两人插不上嘴。可钱立雪就是觉着,钱立妮故意在今日抢自己的风头。
捐银子嘛,哪天给不行,非要在这桌上?
李东南不怎么想面对蒋玉安,敬酒也是走个过场。但桌上的长辈不愿意了,都给了十两银子修桥……村里谁家也不会拿这么多银子出来修桥啊,这可是个善良的大户,怎么也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桌上的人在劝酒,钱立雪以前就不喝酒,嫌弃喝酒有味儿。她在家里很得宠,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受委屈,瞅着自己身为新嫁娘被众人忽视,当即脾气就上了脸,起身就往后院走。
后院里有茅房,但看到她脸色的人都不认为她是为了上茅房才走的。
李母面色尴尬,偏偏那么多的客人需要应付,她没空去教训那丫头。
李东南也脱不开身。
还是小柳氏见情形不对,急忙追到了后院。
反正,母女俩不高兴,楚云梨就满意,她还放下碗筷,施施然追了过去。
“雪儿,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别任性。”小柳氏苦口婆心。
钱立雪满脸愤怒,伸手一指外面:“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以前你还说东南哥的娘性子和善,跟谁都聊得来。可你看看,他们分明都抢了我的风头了,夫妻俩连个屁都不放,反而还舔着脸笑。分明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小柳氏叹气:“谁让蒋公子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呢。村里就算有拿得出这么多银子的,人家也绝对舍不得捐出来修桥啊。看到银子,村里人就跟狗看到了肉包子似的,眼睛都是红的,扑上去就抢,哪里还顾得其他?更何况,如今蒋公子还请村里的人帮忙干活呢。大部分人都端他家的碗,都说吃人手短,端着他的碗。哪能不帮着他说话?雪儿,别闹脾气,当做没有这些事,回头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你一直不出现,一会儿你婆婆该生气了,回头肯定要找你麻烦。”
好说歹说,钱立雪总算愿意出门。
茅房在后院,出来要转两个弯。一转弯就看到站在那里玩袖子的楚云梨。
母女二人脸色都变了,钱立雪向来不是个能忍的,质问道:“你站在这里多久了?是不是故意站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
“我来上茅房啊。”楚云梨一脸无辜:“妹妹,你都嫁了人了,这疑神疑鬼的毛病还是改一改,我是你姐姐,不跟你计较,别人可不一定。”
钱立雪咬牙:“是不是你让蒋公子故意抢我风头?”
“抢风头,这话从何说起?”楚云梨似笑非笑:“分明是村里的长辈先提及修桥的,难道蒋公子他捐银子还捐错了?要真是这样的话,反正银子还没花。回头我让他讨回来就是了。本来他也不是村里的人,这心善还让人给记恨了,自讨苦吃的事情可不能干。”
说着,转身就走。
母女二人都慌了。
但凡涉及捐钱,谁家都不舍得多拿。是,修桥铺路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可家里的银子都是从嘴里省下来的,谁舍得给呀?
每次一捐钱,全村加起来三五两。河边的梯坎年年修,因为银子不够,每年都修得不像样。已经有几个孩子落下去没能爬起来。如果还不修好,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发生。
村里有孩子的人家做梦都想要将那个桥修好,如今蒋玉安拿了银子出来,总算看到了希望。十两银子加上村里人再捐一点,肯定能够修得妥妥贴贴。如果因为她们母女的关系又讨了回去……二人怕是要被全村的唾沫给淹死。
小柳氏狠狠瞪了一眼女儿,急忙伸手将侄女抓住:“妮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楚云梨冷哼:“这件事情怎么也怪不到蒋公子的头上。”
如果真的要怪,就怪那些人挑今日提及修桥的事。
怎么说呢,村里的长辈也不是故意,错过了今天,想要见到蒋玉安可没那么容易。他们就是试着一说,看见蒋玉安拿银子……其实可以改天再拿的,他们也怕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