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水临翼的劫后余生。梁王夫妻的脸面就有些挂不住。刚才那番话, 已经有些俯就的意思,结果水家庄不接着,还说这是闫昌南脑子不正常说的醉话。
合着只有不正常的脑子才会定下这婚事?
乔玲珑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敢这样下她面子, 忍了忍, 实在压不住火气,质问道:“我梁王府的郡主配不上水家庄门楣么?”
“凡事都讲究合适,您和王爷鹣鲽情深,我儿子是个脑子简单的,一心扑在武艺上, 连生意都顾不得,就跟我一模一样。”楚云梨一本正经:“当初我和闫昌南也算是两情相悦, 结果如何?半个月都不一定见得上一面, 见一面还要吵架,夫妻之间做成这般, 对二人都不好。我已经走到如今地步, 深知其中苦楚,便不想让儿子步我的后尘。舍不得福彩郡主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被人冷落黯然神伤。”
福彩语气里带着点小霸道:“翼哥哥一定不会这样对待我的。”
她目光落在水临翼身上, 似乎一定要他给一个答复。
水临翼不知该如何回答。
人家可是王府郡主,哪里轮得到他来嫌弃?
楚云梨眼神一厉, 这丫头根本就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没心眼, 这是要逼着水临翼回答。他一个白身能怎么答, 只要一开口, 就只能顺着她的意思答话。
“王妃,我一句话想问。”
乔玲珑脸色不好:“问不问是你的事,答不答是我的事。”
看她真的生气了,闫昌南有些急,站起身来打圆场:“我是喝了些酒, 儿女婚事得从长计议。不好这么草率,至少不能在我酒后定下。福彩郡主才貌双绝,是金枝玉叶,也是京城中有名的贵女,我这张口就来,实在太唐突了。自罚杯,大家坐下吃饭……”
说着,还伸手来扯楚云梨的袖子,想让她闭嘴。
楚云梨袍袖一甩,往另一边站了一步,道:“王妃,我儿子都说了不想娶郡主,你们王府的郡主是嫁不出去么?这天底下就只剩下我儿子一个年轻人了?”
这话实在太难听。
不想翻脸才没有计较的梁王爷也忍不住了,霍然起身:“我儿还轮不到你这般奚落,藐视王府郡主,论罪当诛!”
“这是你们自找的。”楚云梨寸步不让:“你们不上门来,我难道还能跑到梁王府里去藐视郡主?”
又侧头看向闫昌南:“这就是你说的兄弟情谊。人家要论罪呢。”
闫昌南只觉得头疼,眼瞅着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没法收场,他呵斥道:“你能不能闭嘴?”
“这里是水家庄,是我的地盘。在自己家都不能随心所欲的说话,我还不如一把剑砍死自己算了。”楚云梨别开脸:“上门就是客,我知道待客之道,是客人不知为客之道。”
又一次指责,梁王一怒:“水明月,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您是当朝王爷,一品亲王爵位,这天底下没您不敢动的人。”楚云梨梗着脖子:“若是非要如此来逼迫水家庄接纳你女儿,那早说嘛。”她侧头看向水临翼:“孩子,怪你命苦,没有托生在富贵夫人的肚子里,这郡主是不娶也得娶,不然咱们水家庄上下怕是都得人头落地。为了咱们庄子里这几百条人命,你就忍一忍,耐心哄哄郡主。成么?”
梁王爷鼻子都气歪了,这还不如直接了当拒绝呢。真像是自己女儿嫁不出去似的。
乔玲珑脸色很难看。
福彩眼圈通红,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道:“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了,我……就是跟翼哥哥开个玩笑,婚姻大事哪儿是几句话就能定下的?皇伯父那样疼我,早就说过了,我的婚事得皇伯父亲自赐婚。”
言下之意,你们想娶还娶不着呢。
乔玲珑深呼吸两口气,面色缓和下来:“是的。闫兄,你别跟夫人吵闹,我们夫妻登门,主要是来探望老友,不是想闹的你们府里鸡犬不宁的。”
定亲的话都说出来又收回去了。下一次想要提及,怕是没这么容易,闫昌南心里把水明月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扯出一抹笑容:“我跟夫人这些年吵吵惯了,府上的客人很少,每次有客人登门她都不出面,也不懂得待人接物,更不懂人情世故……您二位多担待。”
本来他还想贬低几句,实在是察觉到边上水明月凌厉的目光,忙住了口。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水明月今日就跟吃了大补之药补过头了似的,根本就惹不起,一句话不对就要与人呛呛起来。
闹了这一场,接下来吃饭时气氛都挺沉默。还是闫昌南说起了当年他们一起出去劫富济贫之事,气氛才热络起来。
“那时我真的以为玲珑是个男子,跟她称兄道弟。”闫昌南笑着摇摇头:“咱们都做了爹娘,不是孩子了,回忆往昔,当年之事还历历在目。我这一生,难得有那样肆意的时候。”
楚云梨闲闲出声:“这话意思是水家庄的担子太重,让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