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没想到的,她以为还有得折腾呢。跳下马车一步步靠近。
赵家母子都明白,这会儿想跑已经迟了。只希望能将刘知意给糊弄过去,然后找机会逃……不逃不行,这条街上那么多的眼睛,肯定有人看见他们母子进了屋子,再加上又没有其他的人来。凶手是谁一目了然,压根就由不得他们辩解。
院子里已经断气的二人就摆在那处,楚云梨瞄了一眼:“这么大的事,得报官呀。”
赵母腿一软,险些跌住在地上。被赵锦华伸手扶住。
母子俩互相依偎着,赵锦华再一次强调:“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当时我也吓了一跳。知意……”他声音开始发颤:“我还没有见过死人,心里怕着呢,你别见笑。”
话说到此处,他才发现面前的女子脸上一点害怕的神情都无。一瞬间他想不明白她为何不怕,但心里却更慌了。
楚云梨回过头,眼神上下打量二人,道:“赵锦华,偷吃的人都知道抹嘴,不管能不能骗过去,好歹装一装。你这杀了人,身上的血都还没擦净,当我是瞎子?”
赵锦华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衣摆。
确实有几滴零星的血迹,他张口就来:“这是我刚才查看沾上的。”
大门开着,有马车停在外面,门口又站着几个人正在说话,路过的人都会侧头望来。
眼看出了事,有的人就不走了。
“杀人了,麻烦大家报个官。”
赵锦华颔首:“对对对,我们是刚好撞见,不是凶手。我得回家换衣。”
说着,拔腿就想跑。
刚走一步,就被人给拽住了。赵锦华回头,看见是韩长安,他挣扎了一下,发现韩长安看着挺弱,但手上的力道很重,压根就挣脱不了,他强压下慌乱,皱眉道:“放开。”
“走可以,等大人查清楚了再说。”
周围都是人,母子俩跑不了。二人蹲到了角落,等待大人的时间里,只觉得每一息都是煎熬。
赵锦华开始胡思乱想,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落到如今地步的,明明他是得人尊重的富家老爷……现在已经成了杀人凶手。进大牢是一定的!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天,阳光刺得他根本就睁不开眼,可还是舍不得避开。今日过后,再想要看这样好的阳光和天空,怕是不容易。
兴许,砍头的那天能瞧上一瞧。这么想着,心里就更怕了。
赵母也很怕,嘀嘀咕咕念叨:“我早说了让你跟陈家断绝来往,你不听我的,非要来找陈明喝酒,现在好了。咱们母子怎么办啊!”
说到后来,已经开始哭。
母子俩虽然已经想过了好几种脱身之法,可在这等待的煎熬里,他们就先崩溃了。看到大人后,又怕被用刑……反正有人看见他们进了陈家的院子,多半瞒不过去。既然最终都要认罪,那还不如乖觉一些。
因此,大人一问,两人就都招了。
赵锦华很想减轻罪名,当着大人的面,着重强调了夫妻二人骗他之事。
跑去别人家做客的陈家几人被接了回来,接受不了夫妻双双身亡,哭的哭,嚎的嚎,还有两个晕厥的。可骗赵锦华的事,一家子都是知情的。老两口说自己阻止过,但到底有没有,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事实上,不管有没有开口阻止,只知情这一件,二人就别想脱身。
出了这事,楚云梨进内城门时天已经黑了,回到府内,早已过了一家子睡觉的时辰。
但所有人都在,门房特意说在等她,楚云梨也不好自顾着回去睡,便先去了正房。
“怎么这么晚回来?”刘母满脸的担忧。
楚云梨将事情说了一遍。
刘父双手握紧了桌沿,指尖泛白。
刘知书也很紧张,道:“好在当初我们做夫妻的时候赵锦华没有发疯。”也好在妹妹脾气好。不然,母子俩在妹妹的宅子里一气之下杀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等到赶过去,大概妹妹只剩下尸首了。
刘母双手合十,开始感谢满天神佛。
楚云梨垂下眼眸,其实赵锦华确实是个挺冲动的人。他杀刘知意,就没多准备。当然,正如刘知书所言,赵家人在那边院子里,对于院子里发生的事,完全可以胡乱编排。
说刘知意是从假山上摔下来,又没能及时发现才丢了命。谁都不会怀疑。
“他们已经被抓入大牢,要偿命的,以后都出不来了。”楚云梨低低宽慰道:“爹,娘,大哥,你们别太紧张。”
刘父张了张口,想说让女儿搬回来住。可又觉得不合适,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一家子又说了会儿话才各自分开,刘父睡不着,找来了管事给女儿挑人。
既然不能让女儿回来住,那就多挑几个人盯着,寸步不离的守着。如此,女儿应该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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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一直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