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林夫人想也不想就道:“他没那么无聊。反正不管他看过几个大夫, 回头咱们一口咬定那大夫是被人收买了就行。”
林海音找回了一点力气:“让人去盯着!”
孔家一行人走出来不久,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了上来。偌大的城中,医馆几十上百家, 孔公子在问过了三家医馆之后, 像是自虐似的没有收手,而是沿着街一家一家问过去。
一年几十个大夫, 要么是拿不准,不知道是什么药。要么就笃定说是落胎药, 后者比前者要多。
问完了三条街,孔公子浑身都没了力气, 像干了好几天的重活似的瘫在马车上, 再也动弹不得。
楚云梨在后面的马车中假寐,忽然帘子被人掀开,随从的脸探了进来:“我家公子有话要问,烦请董大夫去前面一趟。”
此时的孔克俭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蔫得抬不起头来:“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她想落胎?”
“不是猜测。”楚云梨认真道:“少夫人问我讨要过落胎药,让我不要告诉你。愿意给我一千五百两银子的酬劳。”
孔公子抱着头,一脸的痛苦:“我们成亲都已经半年了, 盼这个孩子盼了几个月。她为何要如此?”
楚云梨也想问这话来着。
孔公子揪了几把头发, 许久才冷静下来, 吩咐道:“先回府吧,我要静一静。”
去的时候是夫妻二人,原来只剩下了孔公子,他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奔外书房。
孔老爷看到儿子大受打击的模样,一脸的疑惑:“这是怎么了?”
“爹!林海音她真的要落胎,那玩意儿还是她娘亲自送到她手里的。这是拿咱们一家子都当傻子。”孔公子越说越悲愤:“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为何不给我生孩子?”
“我也不知道。”孔老爷叹气:“我派人去查了的,什么都没查出来。没有证据,我便不好说那些事挑拨你们夫妻感情。”
孔公子抹了一把脸:“我要问问她。”
“她要是不肯说,你问了也是白费唇舌。”孔老爷重新拿起手里的账本,倒不是他看得开,而是他已经想通了。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他的惊讶和愤怒不比儿子少。
“到时随便说是担忧孩子有问题才执意落胎,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孔公子拧起眉:“除了这个缘由,我想不到其他。”
父子俩在这各种猜测,忽然有嗑瓜子的声音传来。两人循声望去,一眼看到小董大夫闲适的靠着,手边放着一杯茶,跟在茶楼听戏似的,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自家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孔老爷不高兴:“董大夫,你是女人,依你看,一个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形下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楚云梨吐出瓜子壳:“我还没有成亲,也没有过身孕。不过,我看了好多成亲几年未孕育的妇人为了孩子连命都愿意付出,实在不明白少夫人这种有了身孕非要落胎的做法。孔夫人也是女子,这话可以问她。”
孔老爷无语,他已经问过了啊!
在当下都讲究多子多福。乡下是如此,富贵人家也是如此。甚至后者还更看重孩子,没有子嗣,偌大家业无人可继,岂不悲凉?
反正夫人当时就说了,女子嫁了人之后都会尽快生下孩子在夫家站稳脚跟……他没有说是儿媳不想生,只是闲聊一般问及。
也就是说,没有人会在有了孩子之后想尽办法非要落胎。
孔公子神情低落:“猜不到就别猜了,那孩子兴许已经没了。她也说,我若执意出门,夫妻之情绝矣!爹,看这几个月的夫妻情分上,回头送上一份和离书,放她自在吧!”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孔老爷也没反驳儿子:“你写吧,稍后我让人去送。”
林海音在家中等了许久,本还想着等男人回来质问时辩解一二。可是,大半天过去都没看见人,最后等来了一封和离书。
拿着那张纸,她双手都在颤抖,缓缓滑落在地上。小腹一阵剧痛传来,她下意识伸手捂住,想到什么,顿时面露惊恐:“娘,我肚子疼,快请大夫。”
林夫人皱了皱眉:“反正这孩子都要送走,干脆趁此机会。用了药也会痛的……”
林海音崩溃大吼:“可若是没有了这个孩子,我和夫君就再也回不去了,他绝对不会原谅我的。还有我公公,他早就猜到了我想落胎,先前就说孩子没了就要休了我……娘,快请大夫啊!孩子不在,我们的夫妻感情也不在了。”
边上已经有机灵的下人去了,反正将大夫请过来总是没有错的,大不了就不用嘛。
半刻钟后,府里的大夫赶到,把脉后眉头紧皱:“动了胎气了,孩子不太安稳。必须要喝安胎药……先前就已经动过胎气,喝了药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林夫人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