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母子俩的话,楚云梨大抵拼凑出了真相。
这件事情呢,杜鹃儿是受害者,她没了爱中她的夫君,没了自己的家。
但真正论起来,似乎又和她没什么关系,毕竟,人家算计的人是柳永信,害的是胡家孩子。柳永华自己愿意往套子里钻,抛妻弃女也要保全弟弟。
“你们说的话我都记着了。这样吧,我在郊外有一个小庄子,你们先去那里住一段,顺便帮我干点活,这段日子里,我会给你们付工钱的。”楚云梨知道这些普通人家过日子有多难,那是一天都不能耽搁,如果没赚银子,很可能就会饿肚子。因此,考虑得就比较全面。
果然,这话一出,母子俩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楚云梨又强调:“之后可能会需要你们上公堂作证,到时你们可得实话实说。”
两人到了这里,本身也是走投无路。如果不把大房摁下去,就没有他们母子的出头之日,早晚会一无所有。
“我会的,多谢杜东家。”妇人心中很是感激,临走之时,又想下跪,好在楚云梨眼疾手快扶住。
当日夜里,母子俩就离开了城里。
这件事情呢,由杜鹃儿出面不太合适。最好是由柳家父子去给柳永信讨公道,于是,楚云梨立刻派人去请了柳永华过来。
柳永华听到杜鹃儿请自己有事情相商,心中难免生出侥幸,两人曾经真的是很恩爱的夫妻,杜鹃儿眼里心里都是他……很可能是又想到了曾经的情意愿意与他重归于好。
因此,他一点都没耽搁,直接就登了门。在路上还不忘带上一些礼物。
曾经杜鹃儿很吃他这一套,但楚云梨却看不上他拿的东西。
柳永华看不出来她的嫌恶,欢喜的将手里的小匣子送上:“这是珍珠耳坠,以前你很喜欢我心里都记着呢,如今才好不容易碰上,你瞧瞧。”
眼看对面的女子并不伸手,他有些失落:“鹃儿,就算我们不再是夫妻,你也不愿再给我机会,但你到底还是我孩子的娘,你拼了命给我生下女儿,又为了我不能再生孩子,我送你这点东西本就是应该的。你不用多想,直接收下便是。”
“我现在已经有了各色的珍珠耳坠,连紫色的都有,你这些还是拿回去吧!”楚云梨开门见山:“找你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关于你那个弟弟的。”
柳永华满脸意外,夫妻俩走到如今地步,柳永信算是罪魁祸首,他忍不住道:“他如今已在大牢之中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你……”该原谅就原谅吧。
楚云梨打断他的话,将刘家母子来找自己的事情说了。
柳永华听得眼睛瞪大:“你的意思是,姚琳琳为了得到我特意谋划了这些事?”
眼看对面女子点头,他忍不住苦笑:“我何德何能,让她费这么多的心思?”
那就是个疯子。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问你弟弟翻案。”楚云梨直言:“实不相瞒,我挺恨她的。她害了我的孩子,只因为动手的人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她便可以顺利脱身……但我心里清楚,罪魁祸首是她!但凡有一点机会,我都想为我们母子讨个公道。”
“我也恨她!”柳永华双拳紧握,整个人都挺激动:“她害得我家破人亡,害我们夫妻反目,也害了我的孩子……”
听到最后一句,楚云梨不太赞同,打断他道:“当初陈佳要对我动手的事情,你明明知道,没有阻止不说,甚至没有提醒我。那个孩子没了,你也是凶手之一,别在这儿把所有事情都往别人身上推。”
此话一出,柳永华脸上挂不住,尴尬地道:“鹃儿,我……”
楚云梨抬手止住他的话:“去吧!”
*
柳父心里也挺恨姚家的,巴不得给他们添堵。听了儿子的话,他气得即刻就要出门。
走到一半,突然顿住脚步,面色惊疑不定。
柳永华看到父亲这番变化,心里有些怪异:“爹?”
柳父回头看了眼儿子,道:“天色不早,衙门那边或许已经关门了,我们明早上再去。”
这话只是告知,不是商量。
柳永华看了看天色,此刻刚刚过午,赶去衙门还来得及。
“爹,我们现在去吧!”柳永华恨得咬牙切齿:“我是一刻也不愿意看她逍遥自在。”
说着,自己就往外走。
柳父见状,顿时皱眉,在儿子路过自己旁边时,伸手将人拽住:“我有话跟你说。”
柳永华发觉父亲真的不太对劲,疑惑问:“还有何事?”
柳父张了张口,似乎有些不太好说,最后问:“永华,你跟她到底做了半年的夫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同床共枕那么久,你对她当真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没有。”柳永华一脸严肃:“她把我害得这么惨。最后还反手扎我们一刀,将永信送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