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药还是没能把人救回。
楚云梨买了一副薄棺,将她葬在了镇子外的荒山上。
至于鲁树林,此后一生都没有回过镇上,楚云梨后来有一次去城里送货时,隐约看到了他在扛货。
也许,鲁树林在城里听到了父亲做的那些事……就凭鲁大力留下的名声,谁跟他有关系谁倒霉。林荷花和这个弟弟没什么感情,楚云梨也没有照顾他,只当做是陌生人。
*
杏花娘做的猪内脏是镇上一绝,关键是价钱便宜,买只烧鸡的价可以到她那里装上一锅。每天的内脏都不够卖。
她记得楚云梨的好,经常往这边送东西。
其实,在楚云梨看来,杏花娘的命才是真的好。一般女子,一嫁所托非人,二嫁日子只会更难过。但杏花娘不同,她再嫁后,和夫君互相扶持,都知道体贴对方。那屠户看着挺凶,其实是个挺温柔的人。
别的不说,杏花娘嫁给他之后多年没生孩子,他也从未在此事上责备过,更没有想过再娶。用他的话说,能够找到一个女人照顾自己已经是件幸事,至于传宗接代……自己过好就行了。
楚云梨的生意在镇上越做越大,周家父子的名声也越来越响,周大夫一心扑在了治病救人上,晚年收了不少徒弟。
又是过年,楚云梨带着两个孩子在镇上闲逛,兄弟俩一个姓林,一个姓周,于读书上都挺有天分的,不过,弟弟周康宜读了几年书后就退了回来,一直跟着外祖父身边学医,别看年纪轻轻,已经开始诊脉开方了。
周大夫欢喜得很,哪怕教了十几个徒弟,他最喜欢的还是周康宜。
如今的镇上已经成了周围远近闻名的地方,好多商人过来进货,楚云梨走在街上,许多人跟她打招呼。
“娘,我今儿听说你年轻的时候特别凶。”
林康玉笑盈盈的,母亲时常在忙,在他们大了之后,虽然每天都会多抽出时间来陪她,但还是不如小时候那般细心,他特别喜欢跟母亲闲聊,觉得能学到许多事。
“是挺凶的。”楚云梨将鲁大力和林家的恩怨拿出来说了一遍,末了道:“我要是不凶,早已经化为了一堆白骨。”
兄弟俩以前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这件事,但从母亲口中还是第一回听说。都一脸沉重。
“那鲁大力太可恨了。”
“对,我简直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楚云梨伸出手敲了一下后,说话的林康玉:“傻!坏人做错了事,咱们有法子惩罚,为了他们搭上自己,那是蠢货才干的事。”
林康玉捂着额头,解释:“我就是随口一说。”
楚云梨强调:“想都不能这样想!”
母子三人正说着话,周平安挤了过来:“你们俩赶紧去医馆帮忙,我来帮你们陪母亲。”
兄弟俩:“……”用得着你帮?
去医馆干活才算是真正的帮忙。一进医馆就要从早忙到晚的不得消停,但又不好拒绝病人,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找累。
不过,两人也知道双亲感情甚笃,玩笑几句过后,互相打闹着跑走。
走了老远,回头看到相依相偎的二人,林康玉低低道:“看着挺舒适的。”
周康宜低声道:“以后我也要找个跟娘一样温柔的女子,和她白头偕老。”
林康玉心中赞同。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想插进夫妻之间,但都被拒绝。知道收手的人还好,有那脸皮厚的非要强求的,直接就被扯了脸皮丢了大脸。
近些年来,镇上的客商很多,本镇的人都越来越富,好多人守不住本心,在富裕之后纳妾……好多夫妻都是从微末之时携手而来,一纳妾,夫妻之间闹得不可开交,渐渐离心。
在这镇上,和离不是什么稀奇事。
兄弟俩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将自己的婚事胡乱凑合,真心想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携手一生,就像双亲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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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兄弟俩稍微大点儿之后,楚云梨和周平安就离开了镇上,美名其曰游医。
其实就是为了跑去逍遥。
兄弟俩从小是由楚云梨教导长大,把生意交给他们再放心不过。
再次回到城里,楚云梨心中感慨万千。
现如今,无论是镇上还是城里,几乎已经没了乞丐,因此,当二人在墙角下看到一个衣衫褴褛之人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周平安皱了皱眉,觉得那人挺眼熟,仔细辨认过后,道:“像不像高长河他爹?”
楚云梨靠近了些,发现还真的是。先前她忙着查林家人之死,没顾得上收拾这人。
高父是个很好色的人,对着行动不便的汪氏都敢伸手,当初林荷花生病之后,高长河又喜欢在外头跑,好几次险些被他欺辱了去。
要不是林荷花性情刚烈,言他敢动手就自尽而亡,根本就保不住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