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娘哑口无言。
她压根不知该如何解目前的困局,清楚所有内情的嫂嫂就在跟前,这种时候,多说多错。她干脆用帕子捂了脸,趴在一旁呜呜的哭。
落在别人眼中,就是她被娘家嫂嫂逼哭的。
付家母子俩对视,他们自然是希望张夫人胡说八道。可这种事能乱说吗?
张夫人可不是暗地里嚼舌根,是当着他们的面直言不讳,夫妻俩再怎么吵,也不可能跑去毁人妹妹啊!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事情是真的。
张慧娘在成亲之前,真的生了一个女儿留给家里的哥哥养着。
再一细想张家姐妹的容貌……姐姐张青瑶确实和张慧娘容貌相似,感情也好。
侄女肖姑很正常,以前他们没多想。可此刻张夫人信誓旦旦,加上妹妹张青雪容貌和姑姑相差甚远。母子俩心头越来越不安。
张夫人坦然坐在椅子上,道:“你们可以找张绘来问一问,我不怕和他当面对质。”
付家母子:“……”
这些事情不知道便罢,知道了是一定要弄个清楚的。
老夫人还没吩咐人去请,张慧娘泣不成声:“母亲,我进门多年,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您该信我才对。哥哥嫂嫂这些年时常吵架,嫂嫂总觉得我在中间挑拨她和哥哥感情,处处针对于我。我以为她只是找我吵闹几句,以前我都忍了。没成想她竟然得寸进尺,编出这样荒唐的谎话来……”
张夫人似笑非笑:“是,我这个做嫂嫂的不好。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与人苟且未婚生子,那你敢不敢拿你自己和后来生的两个孩子来发誓?你若是敢,我掉头就走,能哄住付家母子,那是你的本事。从今往后,我再不提这茬事。”
张慧娘心中恨极。
有些事情,本来毫无破绽,可若不小心露出一点线头,顺着一扯,就会露出不堪的内里。今日嫂嫂上门说了这番话,付家母子又怎么可能不怀疑?
发誓是不可能发誓的,张慧娘心中又怕又急,干脆忽略这话,只呜呜地哭。
张夫人不依不饶:“你不敢,你心虚!”
见状,付老夫人悄声吩咐了身边的人去张家请人。
张老爷听说这事,简直要疯。立刻撂下了手头的事赶到了付家。
哪怕来人说了张夫人在付家的情形,当张老爷亲眼看到妻子咄咄逼人,而妹妹被欺负地埋头痛哭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夫人!你在自己家闹还不够么,为何要到妹夫家中来吵?”张老爷先前隐约知道妻子说了哪些话,张口就道:“我都说了,我们俩吵架和妹妹无关,你为何非要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言下之意,张夫人之所以会上门闹事,是因为她又误会了男人护着妹妹,因此生了妒意,所以才上门找茬。
张夫人不着急,只淡淡笑着看向张老爷,反问:“你慌了?”
张老爷一脸痛心:“姑嫂之间,该互相迁就,不能斤斤计较,你身为嫂嫂,就不能大度点?”
“哪来的互相,一直都是我在迁就她!”张夫人霍然起身,大怒:“我帮她养了女儿,你们还嫌我养得不好,认为我偏心自己的孩子……张绘,你摸着良心讲,你们兄妹私底下有没有这样说过我?”
张老爷眼神闪躲。
多年夫妻,张夫人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话根本就没有冤枉他。她继续道:“我也想一碗水端平,可你总觉得青瑶亲娘不在,怕她受委屈。那我也怕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啊,退一步说,我就算偏心了又如何?我偏心自己的女儿有何不对?说难听点,张青瑶一个父不详娘不管的孩子,能够在张家平安长大,已经是很幸运的事,她该感恩才是,结果呢?你将她宠上了天去,一点委屈都受不得,这些都算了,她竟然还跑去勾引青雪的夫君,我这是养出了一个仇人来……完了你还说我偏心之下毁她和张慧娘名声……就她们俩的名声还用毁?”
她一边质问,一边指着张老爷的鼻子,激动之下离他越来越近,眼瞅着指到了他鼻子,她冷笑道:“想让我委屈自己女儿来把别人生的孩子捧到天上去,我没那么善良,绝对做不到!”
在外人面前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张老爷颇有些尴尬。他不好和妻子在此吵闹打架,干脆往后退了两步,放软了语气:“咱们有话回家去说,别在这里吵。”
按理说,夫妻俩打架,外人看到了都会劝和。可从头到尾付家母子都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出手拉越逼越近的张夫人。
“我就要吵!”张夫人手叉着腰:“你说那些话是我说的。是,我承认了,就是我说的!”
张老爷余光瞥见付家母子神情不对,面色沉了下来:“夫人,你最近故意处处给我添乱,还这般毁慧娘名声。依我看,不安于室的人不是别人,是你自己!”他一字一句地道:“对女儿不慈,不友爱弟妹,我休了你!”
说这话时,他面色特别严肃,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