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迷糊,这样一通折腾下人就算不醒也得醒了。等这些人取够数据,将这些检测器才从布莱德身上解放下来,对方已经摆脱了先前睡迷瞪的状态,一双眼眸晶亮。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现在才是……真实!
“哥。”这次是肯定的语气。他似乎坐得不是很舒服,用掌心撑了撑自己隐隐有些下滑的身体,视线瞬间变得广阔了些,并且将病房内的整个情景都映入眼帘。
他在姜洄和希尔曼身上转悠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了他父亲梅斯中将身上。一时间病房内一片寂静,让姜洄等外人也感到略微有些尴尬,总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
“醒了。”梅斯中将走到病床边,低头看了看人,左手掌心轻轻搭在对方脖颈后,贴了贴。
“父亲。”青年低低的喊了声。一点没有面对新生们那种沉肃和严峻的神气,有点像是犯了错的小孩般。事实上面对他的父亲,他也确实是个小孩儿,永远的小孩儿。
“低着头做甚,你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么?”最终是梅斯中将打断了这片安静。
布莱德当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自小受到的教育都告诉他作为一位受国之培养受帝国上下民众奉养的军人,应该捍卫国家跟人民的利益,为此哪怕是付出性命。所以他一点不后悔自己为救那些孩子们险些就死了这件事。
在醒过来的瞬间,他甚至还生出一丝丝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喜悦——因为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不论是孩子们亦或是他都得救了,至于之后他可能会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显得那么地微不足道起来。
他动了动手跟脚,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四肢还在,没有瘫痪什么的,比想象中要好。不过可能有些乐极生悲了,手臂动的幅度太大了,直接就牵动了还没完全长好的大创口,一下子僵住了。
“别动,才刚醒来就乱来,生怕自己在医院住不久。给我安生着吧!不然别怪我通知你妈。”梅斯中将刚才酝酿出来的深沉气息一下子就散了,颇有些没好气地道。
布莱德日常生活是个倔强种子,从小到大都很有自己主见。就连被调到这边来这件事,除了因为那个幕后下绊子的人,更有跟梅斯中将撑着的成分,不然以他的家势哪会真的就这样走投无路。梅斯中将有的是解决的法子……虽然都不一定光彩。
他比他的兄长以及姐姐都要硬气,甚至硬气的显得有些不大聪明,让梅斯家的大家长一直以来都十分忧心,既骄傲于对方的优秀,又为其生嫩和天真无比忧心。
如果说家里有一个人能制住他的,那应该便是他的母亲,他唯一不敢呛声的人。
也不是说他的母亲有多厉害。对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与一整个大家的职业都格格不入。她因为身体问题婚后也没有参与工作,只是目前偶尔在全息区上线登录接一些自由的工作。
但对方绝对是布莱德最尊敬也是最不愿意悖逆的一个人。梅思中将了解自己的儿子,也知道只有自己的妻子才能稍微叫这倔种儿子低一低头。
先前梅斯也是在生气,气那孩子不听话。遂父子俩一直僵在那儿,眼下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只想把这小倔种给带回去,如此自然就少不得出动自己的妻子。
果然听到母亲的名字,布莱德立马就安分下来,比先前刚醒来的气息还要温顺不少,叫梅斯父子俩一阵眼热。这骄傲的小儿子/弟弟怎么只在母亲面前这么听话……他是家中最小的,要一直都这么听话他们几个也定然愿意宠着他。
“行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是不可能瞒着你母亲的。她也不是真的困在家里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家庭妇人。估计也瞒不久,你就等着她给你通讯吧。如果不想她亲自来抓人,为父劝你等病好就乖乖回去一趟,有什么事情再说吧。”梅思中将缓声道,但一点没客气点出来,因为这就是事实。
而布莱德显然也知道,腰背一下子就微微塌了些,似乎有些不愿意接受,但他终还是没说什么,显然心下已经接受了某种妥协。
“好了,还有客人在呢。说来你这不省心的家伙还得多谢谢人家。要不是孩子们坚持,我们这会儿大概也没法看到你了。”中将微微挪开身,朝着姜洄和希尔曼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在梅斯一家三人的注视下,又得到了斯达克班导的点头,两人只得忐忑地靠上前去。
嗯……说实话他们跟美式教官还真的称不上熟。救人是一回事,但现在上来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洄本以为某自来熟应当能胜任打破僵局的这个工作,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连自来熟也是有选择性的,竟然不自觉挪到她后面了,就眼巴巴的看着她……
“梅斯教官,您感到好些了么?我们就来……看看您。”姜洄也是被鸭子赶上架,硬着头皮凑了三句,其实感觉也不大有逻辑性,只是问好的要素已经够了。对方应该不介意吧?
姜洄能明显感到这位刚清醒过来的青年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