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刷刷跪倒一片。
偏偏,那位指着人的六皇子不打算认这规矩,呵斥一声道:“大胆,哪里来的刁奴见了本皇子敢不跪下行礼。”
呵斥声落下,知琴脸色不由白了一分,在这宫内,没有她一个小小奴婢辩解的机会,这个时候赶紧下跪求饶还能逃过一劫。
正在这时,另一道同样童声童气,但听起来就少了几分交横跋扈,小小年纪就有些沉稳味道的声音道:“六皇弟,算了吧,这几个是长欢宫的下人,那宫女抱着的应该是福宁郡王,季贵妃的亲侄儿。”
季睿:“......”好家伙,小小年纪就会拱火了。
季睿努力在襁褓里偏过脑袋看了看,就见三个着锦衣华服的小皇子,瞧那身量,顶多就三四五岁的样子。
要说这三个小皇子不知道他是谁,季睿打死不信,突然跳出来就是找事来着,而这位拱火的皇子最后偏要强调一声季贵妃,季睿想,那个六皇子的生母怕是和季贵妃相当不对付。
果然,一听这话,六皇子眉毛都快起火了,不过四岁年纪,眼神就让一众下人瑟瑟发抖。
“放肆!季贵妃宫里的人见了本殿下也要老老实实跪下行礼,她亲侄儿又如何,敢以下犯上本殿下就饶不了她,小炉子,把人拖下去打,狠狠的打。”
知琴脸色顷刻间失去血色。
这时又是一道不同的童声,音量不大,有些弱弱地道:“六皇兄,刚才小炉子他们被甩开了。”
也就是说,这会儿根本没有下人使唤。
六皇子脸上的怒气停顿了一瞬,差点忘了,他是故意甩掉伺候的太监宫女专门过来找季睿麻烦的,所以,手边还真没人可用。
五皇子虚岁六岁,六皇子和七皇子也虚岁五岁了,三位皇子如今都在崇文馆读书,按理说今天也是上学的日子,这个点不该出现在御花园才是。
本来是这样的,不过今日崇文馆给皇子们讲学的姚少傅见外面天光明媚,风光正好,临时起意要给几位皇子上一堂较为生动的野外趣味课堂。
让人在御花园一角摆上书案课桌,姚少傅伴着自然风光讲课,只觉心旷神怡,心智通达,讲兴大发,一个上午都没停过,等他意犹未尽地结束讲学,转头一看,几位皇子都面有菜色,不说年纪稍大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三位年纪小的皇子都快哭了。
姚少傅才反应过来自己夸张了点。
不知是心虚还是良心发现,一向严厉的姚少傅破天荒地把下午的课往后延了一个时辰不说,还把下午的内容改为了自由活动课,好好欣赏一下自然风光,然后写一篇观赏文章,明日呈上。
二皇子今年十五岁了,到了可以慢慢接触朝堂政事的年纪,所以只在上午去崇文馆听学。而三皇子也有十二三岁了,当然不屑和几个小豆丁玩,下午姚少傅一说自由活动,三皇子就带着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而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年纪相近,自然就结伴同游了。
御花园的景他们三也看过不少了,不过,即便是皇室子弟,再是勤奋好学也有孩子天性,想着这样无聊地逛逛花园也比上课要好玩,六皇子他们就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
直到五皇子身边一内侍来报,长欢宫的福宁郡王也在御花园,六皇子耳尖听到了,心里就动了找麻烦的念头,本来还有些犹豫,可五皇子在旁边拱了两句火,六皇子当即甩开下人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而这事儿说起来吧,还要算在季贵妃头上。
季贵妃入宫后,仗着家世和皇帝宠爱,在宫内嚣张跋扈不是一日两日了,就是皇后娘娘也多有忍让。季贵妃只要性子来了,那是不想去请安就不去的,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一就是了。
所以更别提怎么对其他妃嫔了,包括那些妃子所生的皇子,季贵妃也一点不客气。
这么说吧,也就是镇国公府这个保护伞够大,长公主在世时又多有照拂,加上明熙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意纵容,不然,季贵妃怕是早被生吞活剥无数次了。
就招人恨得很!
因为季贵妃,六皇子对季家人本就没啥好感,偏偏,前两日季贵妃身子好了些又出来耀武扬威,去凤梧宫请安时那叫一个嚣张跋扈,听说把皇后娘娘都给气到了,干脆摆摆手把请安早早结束了。
季贵妃大杀四方后满意离场,结果刚踏出凤梧宫,腹部忽然抽痛了一下,好在有宫人扶着,但季贵妃却心气儿不顺,借题发挥,把离她最近的良妃给怪上了。
说就是她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走路声音太大,才导致她差点动了胎气,拿惊扰皇嗣的罪名硬是罚良妃在凤梧宫外跪到她满意为止。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季贵妃本就品阶比良妃高,要她跪,除非皇后和明熙帝开口,谁敢违抗旨意。
良妃在宫外跪了一个时辰,还是皇后娘娘实在看不过眼了,让人去叫良妃起来,季贵妃一听,才勉强道:“既然皇后娘娘都说了,那就饶了良妃吧,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