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嫔妃。你是想让朕绝后,然后你徐家取而代之是吗?”“陛下想多了。”话虽说的客气,但她的神情毫不客气地表露着轻蔑和厌恶,“臣妾之前拦着陛下,是因为陛下的狂症还未痊愈,若每临幸一个言女,便死掉一个言女,无人敢再服侍陛下事小,传出去毁了陛下千古英名事大“什么千古英名?!有你们徐家在,朕还有什么千古英名!”
“陛下,是臣妾的父亲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带军深入被三蛮盘踞的天京,这才带出了躲在太监床下的陛下。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授意百里兰修写赋攻讦父亲,难道不怕寒了忠良之心?”徐皎皎缓缓道。延熹帝的气势忽然矮了下来。
“朕什么时候吩咐过这样的事?朕自登基以来,连奏折都没看过一张,怎么可能安排百里兰修写什么赋!”“若不是陛下授意,百里兰修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公然污蔑我父亲?”
“有人害怕宰相,自然有人不怕。”延熹帝讽刺道,“百里兰修偏偏就是不怕宰相,难道这也怪得了我?”不等徐皎皎说话,他又说道:
“一个言女罢了,你要带走便带走吧。”
延熹帝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徐皎皎年轻天真的面庞。
“我起码知道自己在被利用,可怜皇后你,连被父亲当做了棋子也浑然不知。”
这话似在影射她受了徐籍蒙骗,事关父亲的清誉,徐皎皎懒得再装国母气度,冷笑一声道:“当初要不是你为了得一个保障,再三向父亲求娶我为后,父亲怎舍
?你只是想要一
一个保命的凭证,却毁掉了我的一生!现在你后悔了,又想把一切推给我父亲,你什么时候才能敢作敢“徐皎皎!”延熹帝脸色铁青,
“你放肆!”
“那就废了我。”徐皎皎不屑道。
年轻的帝后针锋相对,仇恨流淌在寂静的皇帐之中。
“既然陛下暂没有废后打算,臣妾就先告退了。”
徐皎皎敷衍一福身,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将气得喘不上气的延熹帝扔在皇帐里。
徐皇后一走,延熹帝立即爆发出怒吼。
“哎哟,我的陛下,可别和皇后娘娘硬碰硬。她背后是谁,您又不是不知道。”殷德明连忙走进皇帐灭火,“咱们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风平浪静,咱们还要靠宰相赶走那些三蛮,千万别在这时候和娘娘闹大....
延熹帝倍感窝囊,可又无法可施。
他颓然跌回床上,背对着外界。
过了一会,殷德明听见了陛下埋在被子下隐约的呜咽。
他早已习惯这位傀儡皇帝在皇后和宰相那里受气之后回来蒙着被子哭,不动声色地吹灭了帐内的蜡烛,正要退出皇帐,忽然听到黑暗之中,传来帝王沙哑的声音“那个扼杀贞芪柯的女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此人道号明萦,出家前名字叫做姬萦。”即便在黑暗中,殷德明也习惯性地躬身回应延熹帝的问题。...姓姬?”延熹帝喃喃道。
殷德明在黑暗中等待着。
半晌后,传来了帝王的再次开口。
“告诉宰相,明日战后,我要在皇帐设宴论功行赏。
延熹帝要在徐营的皇帐里论功行赏的消息,姬萦是第一个知道的。
因为来传话的小太监,特意满脸讨好地告诉她“奴婢第一个来的您这儿”。
太监大多幼年时便净了身,嗓子又尖又细,哪怕说着好话,也有一种股尖酸刻薄的感觉。姬萦听着眼前这个小太监的话,不由想起了同样净了身的江无源。江无源讲话可就不像他们。
或许是净身晚的缘故吧,若他没有那么坦诚,光看外表,姬萦还以为他是净身公公手里的漏网之鱼。“我知道了,小冠一定去。”姬萦将一锭碎银塞给小太监,笑眯眯道,“多谢公公,拿去喝茶吧。”小太监笑得更加真诚,深蓝色的袖子一抹,那锭银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能得陛下爱重,今后定有大前途等着您,奴婢就在这里先祝贺小道长了。”小太监笑得眼睛缝都瞧不见,行了一礼,赶着去下一家了。姬萦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不见后,转身回了帐篷。
小小的帐篷里,秦疾和岳涯共坐在草席的一头一尾,他们都听见了姬萦和小太监在帐篷外的谈话。
“你一战成名,就连陛下也想要招揽你。”岳涯说,“若你没有此意,明日赴宴,需小心谨慎,不留把柄。岳涯说的很含蓄,因为他也摸不准姬萦是不是那么忠君爱国。
若说是,她似乎并不关心延熹帝的处境。若说不是,这一路上她的种种表现,都说明她心系夏室。
就连岳涯有时候也看不清她的真意。
“桥到船头自然直,走着看吧。”姬萦笑道。
傍晚,联军鸣鼓收兵,扔下破败不堪的宫墙回到营地。
姬萦洗掉盔甲上的血迹,穿戴整齐后如约赴宴,在徐营最高大宽敞的那间皇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