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带,走到缘侧和红梅丸排排坐,又扭过头,“但是,那个,腰带……”

“仪式后的宴席上换色打褂再系那条。”

“哦!”

选女婿确实得擦亮眼睛,嗯哼?

在五条不间断的言语骚扰下,大狐狸有条不紊地帮我画上精致的妆容、穿上挂下,还仁慈地容许五条悟帮我系腰带。伏黑甚尔在挣钱上确实非常用心,和服的穿戴这么复杂的学问也能耐着性子调教五条悟,除了我爸和六眼的少爷,恐怕他是世界上最了解我身高三围肩宽臂长的人了,有的时候我还真佩服他这种纯目测就能准确把握尺码的本事。少爷动作有一点点生疏,但是很专心致志,太鼓结也打得像模像样,然后认真在一边观摩大狐狸帮我整理褶皱。

幸亏婚礼定在三月末,不然穿这么身行头也够热得慌的。

而且五条悟对和服的特殊喜好我也是有点看不懂,明明是传统人家出身的大少爷,按理来说应该从小到大看烦了穿和服的人才对,可每次我哪怕穿最朴素的江户小纹他都控制不了六眼的注意力。

眼下就是,从我穿好白无垢、戴好角隐,一直到仪式开始,五条悟一直用做梦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老实说幸亏五条家没看见少爷这不争气的样子,不然我可受不了娘家婆家两边同时指指点点。

“值此良辰吉日,我们举行婚礼。今后愿相和、相敬如宾,相守夫妻之道,同甘共苦,共渡和平生活,为子孙繁荣昌盛铺平道路,终生不变。平成二十二年三月三十一日。”五条悟认认真真举着誓词念,“夫,五条悟。”扭脸看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生怕我会突然悔婚一样。

我忍着笑,尽量维持着端庄的仪态:“妻,金羽宫琉璃樱。”

他摸摸胸口,把心放回去,露出个很孩子气的灿烂笑容,倾身过来想像在东京塔那会儿时来一个誓言之吻。我叫周围妖怪们的调笑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轻轻推开他让他别闹,反倒叫他捉住手亲了亲指尖。

大妖怪们从昨天晚上就开始通宵喝酒,早就上头了,碍于大狐狸的武力镇压在念誓词的时候安静了一会儿,仪式一结束马上就开始举着酒碗吆五喝六。

一个没留神酒葫芦就递到了眼前。

我挡住酒葫芦:“他不能喝酒,你上次就见识过了的吧?”

“不能喝酒?”酒吞童子挑挑眉,“那他刚才的‘三三九度’怎么喝的?”

“用可乐代替的。”

五条悟点点头:“用可乐。”

“开什么玩笑,”大岳丸喝高了,进入归骸状态从地底下升起来,掌心悬浮着一个大酒碗,“可乐也有誓言约束力吗?”

“可乐那么好喝凭什么不能。”我给他看我的碗底,“我也是可乐。”

“结婚哪有不喝酒的?”他们俩沆瀣一气,“你看看这满屋子人,谁没喝?”

我看向八岐大蛇,酒吞童子追随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干咳两声:“他不算,他是不速之客……”

八岐大蛇朝我歪了歪茶杯口。

“总之谁也不能灌醉我的新郎,”我收回视线,“我不允许他晕着过新婚之夜。”

“……哦,虽然妖怪不是很注重那个,尤其是你们狐狸,”酒吞童子干巴巴地说,然后仰头喝了杯中酒,“但是听小孩子说这种话我还真不——还是我想多了?你其实就是说……”咳了一声:“不过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嫁给他,他没叫五条家的压力落到我身上,那易地而处我就不能让他受难为,”我说,“满屋子都是妖怪,悟一个人类举目无亲的,我不保护他谁保护他?”

五条悟呆呆地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凑过来超小声对我说:“阿樱,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能不能快点回去?”

“怎么了?”

“阿樱说要保护我,我好高兴,有点儿忍不住了……”

“给我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