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被你把大殿给打塌了、讹你钱的那座庙?”
“对啊对啊!”他一脸原来如此,“因为时间久远封印松动所以才会引来咒灵作祟。”撇撇嘴:“要是那群和尚不那么讨厌,我再好好看两眼肯定就看出来了。”
我沉默了。
狱门疆引来了咒灵导致五条悟打坏佛殿,打坏佛殿学校赔钱导致资金周转不灵,资金周转不灵导致我没和夏油杰一起去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村子,最终没能阻拦夏油杰叛逃。
而同时另一条线,狱门疆又给津美纪的妈妈引来杀身之祸,害得我一个菜鸡要动手杀人,留下那么可怕的心理阴影。
五条悟的直觉是对的,这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悟,”我晃晃头,果断不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直接开启新话题,“我做梦梦到你了。”
“真的?”他哗地睁大眼,“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你穿着女仆装,”我说,“长裙的款式,但是你的姿势比较狂放大腿露到好高,穿着黑丝,质感非常棒。”
“……你再说一遍你梦见谁了?”
“你,五条悟。”
“那这也算是性幻想的投射吧?”他一向非常擅长开解自己,马上就振作起来了,“说明阿樱对我产生欲望了,欲望就是爱的开始!”
“少爷您看得真开。”我趁热打铁,“所以能不能真的穿给我看看?”
“没问题!”他意外地爽快,“给老婆看大腿又不丢人,你喜欢什么款式发给我就好了,回头我叫人定做。”
也对,他的这个尺码,必须定做才行。
等等,他叫谁老婆呢?
“我不是你老婆。”
“是吗?反正我黑丝只穿给老婆看。”
“……我也可以是那么一会儿,不领婚姻届就行。”
“好耶!”
直面血腥带来的精神创伤比我想象的要严重,说了一会儿话我就觉得疲乏,但是又不想睡,既害怕占据睡眠的梦魇,也讨厌半梦半醒时身体不受控制不断下沉那种感觉。
五条悟很敏锐:“阿樱想睡了吗?”
我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我不想睡,躺一会儿就好了……”
他没说话,窸窸窣窣一会儿,冰凉凉的耳机塞进我耳孔,里面传来《Butter–Fly》的音乐,音量还降低了两格。
我被他逗笑了:“悟,就算声音放得再小,这么激昂的热血番主题曲也不适合做催眠曲的。”
“诶?这可是数码宝——”
“给我换成名侦探柯南,我要仓木麻衣。”
“……知道啦。”
耳机里的旋律换成了《Time after time ~花舞う街で~》,五条悟的目的却不完全是为了把我哄睡着,分走了另一只耳机,手还不老实,一会儿捏捏手机上的御守,一会儿摸摸我的头发,一会儿又绕着耳机线玩儿,就像一只好奇心过重的猫猫,一边乖巧地叫人睡觉一边又在旁边不断地闹幺蛾子。
我实在是困,没什么力气骂他,他反倒得寸进尺,把我的手也纳入到玩具的行列,在我的小指轻轻、慢慢地缠了两圈。
我睁眼一看,是耳机线。
这款耳机线手感很好,也很柔软,他把我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又在自己的小指上也缠了两圈,鲜红色的线在手指间缠来绕去,很是赏心悦目。五条悟小幅度地转动手掌欣赏了一会儿被红色耳机线连在一起的两只手,翻开手机拍了两张照,终于安静下来了。
“你还怪有少女心的。”我说。
“那个缘结神大人说,恋人就是这样被红线拴在一起的。”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理直气壮回答。
“但我们不是恋人。”
“拴住了就是了嘛。”他动了动手指,牵动耳机线,“我的眼睛看得到哦,红线已经在路上爬了大半了,马上就要到阿樱的手指上,会拼命打个死结的,解都解不开!”
“少爷,我们正常人通常称呼那种解都解不开的为‘孽缘’,和谐社会不提倡。”
“是吗?”他又用那种不想听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态度敷衍了一句,“好啦,太阳要爬走了,阿樱回屋子里睡觉吧!”
“我不想睡……”
“爸爸说要小狐狸要多睡觉才会胖乎乎圆滚滚哦!”他把我抱起来,走回屋子放到床铺里,“乖乖睡觉啦,睡醒了吃草莓!”给我盖上被子。
当我是小孩子啊,有点儿吃的哄着就开心。
但我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