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参加护村队的高层会议,韩勇觉得他毕竟是正规军出来的,有些经验,所以把他也召集过来了。他听完韩勇说的,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声:“唉,想不到国军的军纪竟败坏到这个地步。”
韩勇看看他,问:“老朱,你不会是惺惺相惜,不同意我对国军下手吧?”
朱良清摇摇头:“不会的,我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更何况,我对中央军没什么好感,如果他们欺压百姓,那我们就替他们的长官清理一下门户吧。”
韩勇笑了,他又看看其他人,张廷、胡林、王成、张廷这四位都是当年的东北军出身,跟国军更是没什么交情,过去还曾交过手,所以没什么心理障碍。至于陈静,她是所有人中杀气最盛的,红军和国军可是宿敌啊。
“我们商量一下这一仗怎么打吧。”朱良清说。
“韩勇说,敌人要去的目标是刘家渡。从上行村到刘家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胡林是负责情报的,说起话来门儿清,“大家来看地图,他们走的,肯定是这条路。”说着,他在地图上给大家指了一下。
营部这张大比例尺的地图是由护村队自己制作的。这是在韩勇的指导下,安排了上百人次的现场勘测才画成的一张图,基本上能够反映出朱泾村周围百十公里的地形。其中对于一些可用于军事目的的沟坎、树林、建筑物等进行了较为详细的标注。营部还有一张反映整个湘鄂赣边界地区的地图,是杨启明从南昌买回来的,精度要低得多,只能用来进行一些战略分析。
“木坎这个地方,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陈静指着地图的一个地方说,“我过去在红军的时候,考察过那个地方,曾经打算在那里伏击白狗子一个营的,后来敌情变了,才没打成。这里的地形我非常熟悉,有不少可以凭借的天然掩体。”
张廷点点头:“这个地方我也去过,的确适合于打埋伏。”
朱良清问:“张队长,周边的敌情怎么样?”
张廷对他笑笑说:“老朱,你就叫我张廷吧,在你面前,我还真不敢自称队长。”
大家哈哈笑了一阵,最后形成了一个约定,内部之间互相叫名字,不称呼职务。朱良清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赢得了大家的尊重,大家也把他当成部队决策层的一员了,他的年龄比其他人都大,所以大家在他面前不敢充大。在说到叫韩勇为“勇子”时,韩勇偷偷向陈静做了一个“哥”的口型,示意她要信守约定。结果换来陈静一个白眼。
“据我的线人报告,目前上行村周围,除了潘善之外,没有其他国军活动。原来刘家渡住了一支部队,按韩勇说的情况,估计现在已经开拔了。红军一路西退,可能快到湖南边界了,我们这边没有红军活动,所以国军的戒备很松。”胡林向大家介绍说。
朱良清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半天,最后说:“我赞成大家的看法,木坎这个地方,的确是这条路上最适宜打伏击的地方。我们有两挺重机枪和六挺轻机枪,如果配合得当,全歼一个营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韩勇说:“老朱,这段时间你带兵训练,现在到了检验训练成果的时候了。怎么样,有没有把握用100多人干掉他这500多人?”
朱良清说:“我观察过潘善的情况,这个营可能是从杂牌军改编过来的,士兵的军事素质非常差,战斗力和我们没法比。我们的士兵经过这段时间的强化训练,素质可以达到中央军中等以上的部队的水平了,我觉得这一仗没什么悬念。”
张廷也摩拳擦掌地说:“练了这么久了,也该拉出来试试手了。要不这帮小崽子们还以为当兵就是吃白米饭呢。”他说的小崽子们,是指护村队里的士兵,这段时间的确有人觉得当兵挺舒服的。
“那好,现在可以决定打了。”韩勇说,“这一仗,我们还有一个事情要筹划一下。我考虑,我们肯定不能以保安队或者护村队的身份去打,万一有敌兵逃脱,那就会暴露我们的真实情况。我想以红军的名义来打这一仗,大家怎么看?”
“红军?”
几个人都诧异地看着罗毅,只有陈静兴奋地一拍手:“太好了,我赞成。”
韩勇笑着说:“红军打仗惯长于声东击西,如果有一股红军从包围圈里钻出来,跑到刘家渡去打了一次伏击,恐怕国军也不会觉得意外。这样一来,国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找红军的突围部队上去了,就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了。否则,这样一营人突然就被消灭了,周围只有我们这支力量比较强大,而且他们又刚刚从我们这里出来,难免别人不起疑心。”
张廷说:“韩队长这个建议不错,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装得像红军呢?”
韩勇一指陈静:“我们这里有个现成的红军,让她来当导演就可以了。像什么缴枪不杀呀,什么同志们跟我冲呀,学几句口号就可以了。”
陈静愁道:“让我教大家喊红军的口号,倒也不难。问题在于,你们的衣服也不像红军的衣服呀。现在只有我有一套红军的军装,这也不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