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满了血丝,看着陈见雪的眼神像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可即便如此说着,两人身影依然电射向山外。
乾门山门的厮杀声渐渐远了。
陈见雪在厉无欢怀里阖上了眼。
“我也说了,这一世我便是我,不是长雍。”
“……”
迅疾的风将一切掠在身后。
人形太慢。
于是穿过某座云山时,相叠的两道身影中的一道慢慢拉长——
随着一声贯天彻地的龙吟之声,金鳞龙影撕碎了漫天的云,它矫健腾飞在万里青空之上,唯独龙爪里,死死攥着一具单薄将碎的身影。
他送她的那束花里,每一朵都生在一处阵眼旁。
或深山,或密林,或瀑泉,或涧底。
可龙已经记不清了。
在他拔阵和摘花的那一刻,所想的是她看到花时的羞赧笑貌,还是她死在他怀里时绝望含恨的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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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着之前以一己之力在乾门内外乃至仙魔两域掀起了轩
然大波,慕寒渊并未出席陈见雪与厉无欢的道侣大典,而是在灵峰洞府内闭关自禁。
陈见雪传出的那道剑讯传抵时,慕寒渊也刚收到了来自门内各方的示警,正从洞府中飞身向外。
陈见雪的剑讯转瞬而至,如血色金芒铺在眼前。
【厉无欢乃上古真龙,联手浮玉宫,毁护山大阵,欲灭乾门。此劫难逃,速请小师叔祖回山!】
而与这道剑讯几乎同至的,是响彻在九霄之下,乾门山门内每一个角落的洪洪传声——
“在下浮玉宫太上长老,碧霄道人。今查乾门弟子慕寒渊,出身魔域,欲为天照之祸,来日必致生灵涂炭、灭世灾殃。我浮玉宫既为仙域众仙门之首,除魔卫道,当仁不让!与魔为伍者,绝不姑息!”
“今日之行,是为‘弑魔之伐’!”
“凡乾门所属,自上而下,无论长老弟子,不与魔头同流合污者,不纳其罪;若有包庇为祸者,同罪论处!”
“浮玉宫弟子,随我入乾门,寻慕寒渊,斩魔卫道!!”
“——!”
乾门山门内,杀声四起。
慕寒渊听罢,眉峰冷冽,眸深如许。
原本踏向山门方向的步伐停在原地。
云摇那里他早已传了剑讯,然而始终未得回声。
但慕寒渊并不意外——
碧霄天赋原本也只能算得仙才中庸碌之辈,虽靠道魔合修成就了渡劫境这仙人之下最后一重,以致仙域之内无敌手,但如今云摇晋入同境,他绝无法和云摇匹敌。
如今来观,厉无欢潜入乾门时久,凤凰族与真龙一族又有上古渊源,云摇在这个时候被调去东海仙山,分明便是三方合谋的调虎离山之计。
云摇应已受困凤凰仙山,但以她修为,不会有什么危险。
真正之祸……就在今日,乾门。
只是在方才这洪洪传声荡过乾门之前,他都以为,碧霄是暗害慕九天在先、恨云摇在后,怕之后报复,这才想要先下手为强。
可听到最后一句,慕寒渊就发觉自己错了。
——浮玉宫,或说碧霄的目标,分明是他。
也难怪当日在众仙盟天山道场,碧霄当着众仙门的面,拼尽老脸不要,也要将他留在众仙盟受惩。
可惜被萧九思带九思谷横插一手,阻绝了对方目的。
只是碧霄到底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
“倏——”
慕寒渊正想着,灵峰外,几道剑光从天边而来。
须臾后,几名衣袍上剑痕狼狈的乾门长老弟子便踏下剑来,为首的正是褚天辰。
“慕寒渊!”褚天辰一见着慕寒渊,似乎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逃命去!难不成非要拖累死乾门不成?!”
慕寒渊原本扶上束腰玉琴佩饰的指骨略微停顿,他不掩审视地直望褚天辰:“褚长老是来杀我的,还是来驱离我的?”
“我要是能
杀早就将你杀了!”
褚天辰恨声:“我奉掌门令,送你离开乾门山门!还不速速御剑!”
慕寒渊未动:“我记得褚长老一向与浮玉宫走得近。”
“废话,此事莫说乾门了,仙域内也是人尽皆知!我若想骗你入套加害于你,会亲自来吗?生怕自己嫌疑不够吗!?”褚天辰一副恨不能把慕寒渊骨头拆出来啃两口的眼神。
而他身后,何凤鸣亦是一身血污,满面狼狈地站出来:“寒渊尊……我师父确是受掌门令,要送你离开,三位师兄路上为阻来犯之敌已然身死,师父说话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你莫要计较,随我们速速离开。”
“……好。”
慕寒渊垂手,长琴玉佩华光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