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干了。
水是温的,不过因为浓,这辣味儿十足。
九阿哥龇牙咧嘴,何玉柱又倒了清水给他漱口,才算是好些。
许是心理作用,许是姜粉真的激发了热气,九阿哥觉得身上松快多了,打了个哈欠,沉沉地睡了过去。
何玉柱蹑手蹑脚上前,将九阿哥的被子掖严实,才回到自己的铺位上睡了…
次日一早,四阿哥就过来探看。
这是担心天气骤降,九阿哥身体受不住。
眼下雨势转小,可天色还没有放晴,因此圣驾今日不动,原地驻跸。
眼见着九阿哥换上了夹棉的马甲,精精神神的,四阿哥才放心。
“哈哈,我有预防伤风的好东西…”
九阿哥得意洋洋道:“是姜茶,四哥也吃一碗,预防预防!”
昨晚睡觉前喝的是温水冲调的,效果减半。
今早何玉柱从行在水房提了滚水回来,冲泡的热姜茶,效果更好。
九阿哥方才喝了一碗,如今额头直冒汗。
四阿哥身子骨也寻常,外加上雨天潮湿阴冷,也浑身锈住了似的,就点头,接了何玉柱递来的姜茶,一口一口喝了。
“晓得保重自己个儿,总算不用旁人操心…”
四阿哥喝了茶,很是欣慰地夸了九阿哥一句。
九阿哥扬着下巴道:“谁叫弟弟我是顶梁柱呢,总要结结实实的,不求长命百岁,也得七老八十吧!”
四阿哥不置可否。
生老病死,岂能随心所欲?
就是专门钻研长寿之道的太医,也未必能高寿。
九阿哥接着说道:“只看纯王叔跟其他两位叔伯府邸的区别,就晓得这人活着,比什么都管用,人没了,一家妇孺,就说不好了…”
四阿哥抿了嘴,道:“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不许拿这个说嘴。”
不吉利!
九阿哥“呸呸”两声,道:“失言,失言了…”
他站在帐子口,看着外头的秋雨,算了一下日子,叹气道:“就差一天行程,我福晋跟小九儿就能到密云行宫,那边是新修缮的,屋子也暖和,外头的行宫驿站,就简陋的多!”
四阿哥道:“往木兰围场这一路上的行宫驿站,不是在三十八年修缮过么?”
九阿哥摇头道:“就是糊弄鬼呢,不顶什么用。”
当年的修缮,就是面上光,圣驾入住的地方换了新砖新瓦,其他配房就是粉刷了墙壁,或是糊了墙纸罢了。
四阿哥听了,想着内务府营造司早年是郭络罗家的地盘,那每年十几万两银子的修缮费用拨下去,就觉得三官保一家死的不冤枉…
跟九阿哥预料的不一样。
舒舒跟九格格夫妇如今正在密云行宫。
虽说九阿哥提前嘱咐了,让舒舒慢行,可是舒舒与九格格商量后,还是有自己的安排。
每日行六十里。
因为只有两家人,跟着的下人、护卫等加起来,不到两百人,行动比大部队方便,每天行进六十里,轻轻松松。
也幸好到了密云,住的宽敞,环境也优美,被雨阻在这里,舒舒也比较淡定。
她身边是白果、小棠跟小松。
小松已经换了妇人服饰,不过性子依旧活络。
她年前回去成亲,按照规矩,本不用出来当差,等到生育完后,再回来补妇差。
只是她几岁大,就跟在舒舒身边,充当伴读跟玩伴,主仆相处的时间,比跟她阿玛相处的时候还多,依旧是隔三差五的到正房来。
黑山跟春林都有差事,也怕小松一人憋闷,并不拦她。
舒舒这里,更是习惯了小松作伴,所以这次出门小松也跟了过来。
这会儿功夫,小松举着伞进来,跟舒舒道:“下雨天果然适合打鱼,方才曹顺去找渔家,买了两桶鱼回来,草鱼跟鲫鱼这会子正肥,还有一条黑鱼可以炖豆腐…”
她说的欢快,舒舒已经过了孕吐的时候,听得口水哒哒的,道:“黑鱼不炖,片成鱼片,用番柿酱做红汤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