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摆得更多。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嫌弃之余,也隐隐地带了羡慕。
羡慕的不只是九阿哥与舒舒琴瑟相合,还有九阿哥这简单的心性。
知足常乐。
人大了,想法就杂了,觉得满足的时候就少,心里就会不痛快。
像九阿哥这样整日里笑呵呵的,在皇子中也算是独一份。
十三阿哥道:“只看九嫂预备的路菜跟调料包,就晓得对您的看重,生怕您一个人在外头吃不好。”
九阿哥挑眉,得意洋洋道:“那不算什么,还有各色茶包呢!”
十三阿哥就道:“沾了您的光,路上好熬了,御膳房的路菜除了各色咸肉,腌白菜、腌芹菜、腌韭菜什么的,新菜就只有萝卜跟嘎达白,真是够够的…”
九阿哥听了蹙眉,道:“这几年不是添了不少新食方了么,怎么还是这些…”
因为每次出门,他例菜吃的少,所以还没有留意这个。
十三阿哥道:“要东西耐存储,不敢轻易换。”
九阿哥听了,就放下此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就算在位,他也不会对不懂行的事情指手画脚。
有些经验,需要尊重…
等到圣驾的大部队离开,舒舒跟九格格汇合,去送几位公主。
几位公主,都是今日返程。
不管多开朗的性子,这亲人生离,都带了感伤。
况且对公主来说,允许到热河来朝也是恩典,不是自己抬脚就能过来的。
谁也确保不了下一回还有恩典。
纯禧公主潸然泪下,荣宪公主哽咽无声,三公主反倒是反应最轻的。
随着各部蒙古王公队伍的离开,整个行宫静寂下来。
随扈而来的京旗人马,已经跟圣驾离去。
如今热河行宫,除了贝勒府跟公主府的侍卫、护卫等人,还有锦州大营的四百八旗兵镇守。
他们之前抽调过来,是临时差事,不过随着圣驾在这里过了一个夏天,决定扩建热河行宫,这些兵马就彻底在这里驻守,之前几个月已经搭建了简易的旗营,锦州旗营那边的家属也会陆续转移到这里驻防。
舒舒回到皇子院,一个人百无聊赖。
行李都整理的差不多,只有她日用的铺盖跟器物,明早装箱就行。
正好曹顺今早将几个铺子的账册送来了,舒舒就打开来看看。
铺子前几日就关了。
不是因为没有客人,而是从京城带来的东西都已经售罄。
舒舒大致翻了翻,利润看着不错,可这是没有折算人工跟房租。
这两项加起来,利润就没多少。
不过这才是开始,只将铺子占住,就是赚了。
这会儿功夫,外头有了动静。
是九格格来了。
舒舒得了消息起身,心里也是唏嘘。
早年同住西花园的时候,姑嫂两个恨不得每日里形影不离。
南巡的时候,在九阿哥没有过去之前,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两人年岁相仿,都是知书达理的,脾气也相投,感情速度升温。
不过因身份有别,也少了天长日久的积累,如同海市蜃楼似的,缺少根基,降得也快。
“九嫂…”
九格格换了送客的大衣裳,换了家常衣裳,神色也多了轻松惬意,不再是之前的强颜欢笑,没有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绷感。
舒舒见状,也热乎几分,道:“正闲着无聊,想着请你过来消磨时间,妹妹来的正好。”
九格格听了,笑得很温柔,道:“想起在西花园的时候,当时我每天扰着九嫂,要么看书,要么下棋…”
舒舒也想起了那个时候,道:“真快啊,这一转眼,四、五年了。”
西花园里的烟火盛会,想起了依旧绚烂多姿,印象深刻。
九格格神色恍惚,而后神情逐渐清明,看着舒舒道:“早先不觉得什么,如今想起来,九嫂劝我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可见九嫂是真心待我,倒是我糊涂,不长记性,走了弯路…”
早先她也爱面子,总觉得自己过得不好,让长辈们担心,也叫嫂子们看笑话。
如今想想,竟是钻了牛角尖了。
舒舒道:“现在想明白也不晚,妹妹是公主,自己想开了,这宫外头就无人能叫妹妹委屈。”
“嗯…”
九格格点头,带了羞惭,道:“早先在书上看人心易变,总觉得那是极少数,如今这几年看下来,才晓得这几个字道尽人性,都是我的过错,刚开始就松了规矩。”
舒舒道:“跟妹妹不相干,归根结底,就是欺软怕硬罢了,再是人心易变,怎么没有人去御前扎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