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不好的缘故,带了几分怨愤,不过应该跟咱们不相干,瞧着也没有失礼之处;张若霖肖父,这样人口繁茂的人家,这样性情宽厚的性子做当家人正好…”
珠亮则道:“那位姚姑爷,年岁不大,却带了暮气,精神头不足。”
福松道:“他十四岁过了童子试,就被张家选为女婿,本想要一鼓作气考中举人后再迎娶,结果两科不第,等到成亲后又下场三、四次,可是连副榜都没有中过,短了心气儿。”
如今姚姑爷父母早亡,家道中落,携妻儿依附岳家而居,对男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开怀之事…
正房里,张英跟姚夫人也歇下了。
老夫老妻也在提及小女婿。
“福松阿哥恢复宗籍,子孙后代也断了科举之路,那之前给四姐儿预备的嫁妆,就有些不足了…”
姚夫人说道。
自打两家定亲,姚夫人就给儿孙来信,让他们学习之余抄书,用来给四姑娘做嫁妆。
他们这样的人家,书香之族,家族居桐城三百年,晋身士绅也一百五十余年,家中藏书不说破万卷,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从五世祖开始,换了门楣,成为书香门第,这应试的书籍也是一代代传下来。
将这样的书籍挑拣抄录,就是可以传承儿孙的好东西,做嫁妆也体面。
前三个女儿出嫁的时候,也预备的差不多的东西,等到晒妆出来,各家只有称赞羡慕的,几家亲家也满意的不行。
若是福松没有恢复宗籍,打算让儿孙科举传家的,这样的嫁妆正好。
如今有了这变故,就不合适了。
张英不是刻版的人,晓得嫁妆就是女子的体面。
不管是京城,还是桐城,都是厚嫁。
到时候女儿嫁妆薄,没有底气,京城又是富贵之地。
他想到了被自己叫回家居住的三女儿,想着女婿家只有几亩薄田,压根不够一家人生计,就生了恻隐之心,道:“那就给四姐儿添一个庄子,如今不缺地了,有富裕的,只是当初她三个姐姐没有的,不好单她一个,也给她几个姐姐添上。”
张英出仕四十来年,京堂就做了将近二十年,在京时生活并不奢靡,因此攒下不少银子。
他不在京城置产,也不去买古董珍玩,大头都送回桐城买田。
几十年下来,张家名下的土地翻了数倍。
儿子是骨肉,女儿也是亲生的,张英积攒这偌大家业,也乐意拿出一部分,贴补给女儿。
张家总共有四个女儿,都是姚夫人所出,姚夫人自然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如今长女、次女跟着丈夫在外任上,日子勉强也过得去了,只有三女儿日子艰难,看不到前路。
但凡三女婿中个举人,也不用这样煎熬,就算会试落榜,也可以凭举人身份跑官。
偏偏卡在乡试,就是个秀才,又是不大的年岁,就只能这样一科一科的考下去。
她也晓得,自己老爷想要添庄子,不仅是让四姐儿嫁妆好看,也是为了贴补日子窘迫的三女儿。
若不是以补妆田的名义,三女婿不会收的。
她就道:“儿子们也大了,老爷记得先跟儿子们商量商量。”
父母在,不分家。
按照世情来说,眼下张家的产业,日后要分给张家兄弟。
他们夫妻两个想要分出些土地送给女儿,也要考虑到儿子的想法。
张英点头道:“明天就给他们提,早定下了,好叫人重新做契…”
次日一早,等到儿孙们过来定省,姚夫人就打发儿媳妇、女儿带了孩子下去,只留下几个儿子,还有长房长孙。
张廷瓒是长子,不在家,长房的意见就要听张若霖这个长孙的。
张家叔侄面面相觑,以为留下是说今日接风宴之事。
昨日是小宴,只有自家人陪着,不够正式。
今日要邀请叔伯与姻亲故旧作陪,开正宴。
张廷璐想着要不要劝两句,不宜叫太多陪客,否则有谄媚之嫌。
福松阿哥的身份,跟寻常女婿不一样,张家更要不卑不亢才是。
张六爷想的是,桐城除了张家人,还有一个三十八年那科的江南乡试解元,论起来是他们的表兄,这两年常来张家,跟他们兄弟也相熟的,也可以请来陪客。
张英已经将儿子们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最小幼子身上。
幼子是康熙三十年生人,今年十二岁,还是个孩子。
不过既是涉及到家中产业,那就都问问也好。
张英就道:“这几年你们辛苦,一人抄了一箱到两箱的书,本打算的很好,四姐儿出嫁,直接陪嫁几十箱书,没想到福松阿哥恢复宗籍,这举业上用的书,就不合时宜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儿孙们,沉吟道:“福松阿哥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