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康熙听着迷湖,面上却不显,只道:“没什么。”
三阿哥道:“只是宜妃母这里许是要难过,真是让儿子无地自容。”
康熙这才晓得说的是郭络罗家的事情。
外头到底是怎么传的?
三阿哥羞愧道:“都是儿子年轻气盛,当时看着在五阿哥与九阿哥的舅舅面上,儿子当退一步,不将多普库送宗人府的。”
这以对皇子不敬的名义送进去,不处置就伤皇子体面,可处置了也好像伤宜妃母子体面。
康熙看着三阿哥,心中很是失望。
虽不晓得三阿哥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误会,可是误会之后到自己跟前说小话、上眼药,这也太小家子气了,没有皇子的气度。
康熙觉得三阿哥也读书读歪了,虚头巴脑的。
他神色冷澹下来,道:“听说马家人昨天又找你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三阿哥看了康熙一眼,很想要问一句大凌河牧场能不能设个副总管。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老实道:“儿子已经勒令他们尽快补足缺额,哪里是真没银子呢,不过是占便宜没够,还心存侥幸罢了,以为儿子在内务府,他们就有了依仗,现下儿子从内务府出来了,他们也该晓得轻重缓急了,九阿哥对于这些戚属人家,约束向来严厉,可不会纵容他们。”
康熙点点头,道:“那朕会看他们如何行事。”
这一句话下来,三阿哥坐不住了。
这是表现不好,还要继续惩处?
关于马家人那边,他实际上心里还拿不定主意。
他是皇子阿哥,一动一静的,引人关注,也不好行买卖事。
可是马家那边,要是有其他营生,按照惯例往宫里明里孝敬两成、暗里两成,就是源源不断的银子。
因为这个,他连礼部衙门的事情都没问,就从御前退了下来。
主要也是察觉到皇父心情不好,他不敢太放肆。
等到出来,他就看到宜妃坐着肩辇到了,旁边还有梁九功随行。
三阿哥退到一边,躬身道:“请妃母安…”
宜妃下了肩辇,道:“三贝勒也安…”
康熙在屋子里听到外头动静,吩咐魏珠出来叫人。
宜妃就对三阿哥点点头,进了清溪书屋。
随即,就有园膳房的管事抬了膳桌过来。
三阿哥出了小东门,就回了北头所。
他想了想,还是不打算亲自去马家了,没有必要。
他就吩咐身边哈哈珠子太监几句,打发他进城传话。
听说他回来,三福晋等了好阵子,也不见他去正院,就耐不住性子找到前院来。
眼见着三阿哥看着墙上的字画发呆,三福晋看了好几眼,实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爷,该吃晌午饭了…”
三福晋道。
三阿哥点点头,跟着三福晋去了正房。
眼见着有一盘红烧鸡翅膀,三阿哥脸色都青了,道:“哪有这样吃饭的?你这是叫人杀了几只鸡?”
三福晋道:“五只,有冰箱呢,又不是一天吃,今天鸡翅,明天鸡腿,匀下来也不多。”
三阿哥脸色这才缓和些,道:“现在府里从宫里的例,宫里的例定的已经很宽裕,就不要冒了,要不然寅吃卯粮,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三福晋听着,不由气闷。
之前在贝勒府,夫妻俩一起吃饭的次数是有限的,还没有这些啰嗦话。
现在在阿哥所这里,一起吃的时候多了,没有一顿三阿哥不挑的。
三福晋觉得憋闷的不行,之前的时候都忍了,现在忍不住道:“爷放心,要是花冒了,我用嫁妆出息补上。”
三阿哥看了她一眼,皱眉道:“怎么还添了贪嘴的毛病?你的嫁妆,不是孩子们的么?你多花了一份,以后留给他们的就少一分,会不会算这个经济账?”
三福晋不高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的嫁妆,肯定要先可着我,我花剩下的才是孩子们的。”
三阿哥指着三福晋道:“不慈,你就不能跟侧夫人学学?侧夫人的私房银子都给了你,你攒下留给弘晴他们几个不是应该的?”
三福晋看着三阿哥道:“那我紧紧巴巴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对了?那么憋屈的额涅,谁爱当谁当,我可当不了这样,我在家里娇养了十六年,好日子过着,没有道理嫁了人,倒要吃糠咽菜…”
三阿哥指着她道:“谁没让你吃饱?只是不要奢靡。”
三福晋皱眉道:“爷怎么回事儿?又不是家里没有活钱了,端午节礼的盈余就能花一年半载的了,到时候中秋节礼又连上…”
三阿哥摇头道:“没了,都没了…”
三福晋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