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竖起了大拇指,道:“到底是大哥,一下就看出来了,那正是弟弟福晋的陪嫁,立春后开业的,就是瞎折腾,添几个脂粉钱…”
说到这里,他看着裕亲王道:“王伯瞧着有爱吃的,打发人去铺子里叫就是了,直接挂侄儿的账,回头侄儿再跟福晋算,明年开春在地安门也开一处,到时候倒是更方便了…”
裕亲王听了,哭笑不得。
自己一个长辈,怎么好去侄媳妇的陪嫁铺子白吃白喝。
他就道:“不用,想吃的时候我熘达过去,也尝尝你们琢磨出来的新菜…”
早先的二所,现在的九皇子府,早有名声在外,说是九阿哥夫妇就爱琢磨吃的,在宫里时也常往宁寿宫跟乾清宫“敬菜”。
三阿哥坐在显亲王下首,听着怦然心动,看着九阿哥道:“怎么你跟弟妹还分得这么仔细?弟妹的买卖,不就是皇子府的买卖么?”
九阿哥看着三阿哥,摇头道:“一看就晓得三哥您没好好看《大清律》,这弟弟的买卖是福晋的,福晋的依旧是福晋的,福晋的却不是弟弟的!”
三阿哥有些下不来台,道:“又浑说了,哪有这样的规矩?夫妻一体,还分什么你我?”
九阿哥看着三阿哥,如同看着一个不学无术的白痴。
他心里已经在咬牙了。
原来这滋味儿这样爽!
原来兄弟俩这对话,来自九阿哥跟舒舒最早那几次见面。
当时舒舒就是拿这个话堵他的!
回家后跟福晋算账去!
福晋当时看自己,估计跟自己看三哥差不多,都跟看大傻子似的。
五阿哥坐在三阿哥下首,比较厚道,解释道:“老九说的是弟妹的嫁妆,按照规矩是弟妹的私产,估计《大清律》上也记了一笔。”
三阿哥讪讪道:“谁还不晓得这个?可是那铺子不是今年才开业么,就算挂在弟妹名下,也应该是公中产业才对。”
九阿哥不解道:“弟弟福晋的铺子,使唤的也是弟弟福晋的陪嫁人口,怎么能算在公中产业?还是您家这样算的?真要是那样的话,三哥您可不厚道,不能因彭公爷没了就占三嫂便宜…”
三阿哥摆手道:“爷心里有数,这不是看弟妹精明能干,怕你吃亏么…”
九阿哥不乐意听了,脸耷拉下来,道:“有您这么做大伯哥的?夸人也不会夸,听着就是歪理!弟弟福晋能干,弟弟只有占便宜的,有什么能吃亏的地方?”
他不高兴了。
也不想给三阿哥留脸了。
他直接伸手过去,道:“既是碰上了,三哥咱们也算算账,马车您都使了半月了,银子呢?”
三阿哥目瞪口呆道:“马车要什么银子,那是内务府的马车!”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道:“那是弟弟名下的马车,归在九皇子府,是我们府上的私产!”
三阿哥不情不愿道:“知道了,赔你一辆就是!”
九阿哥很是爽快,道:“行,那记得先送到内务府改造,还个冬天正好用。”
三阿哥点头道:“嗯,你跟内务府吩咐一声。”
九阿哥没有撂下手,道:“那改造银子,您得先给吧?也不好赊账…”
三阿哥皱眉道:“是内务府改造,还收什么账?”
九阿哥看着三阿哥,轻哼道:“您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分户了,也拿着爵俸,一应供给自付,不归内务府了?”
三阿哥果然跟九阿哥最早担心的那样,直接望向大阿哥,道:“大哥那辆马车不是也改了?也掏银子改的?”
大阿哥刚要说话,九阿哥已经挑眉道:“那个是我孝敬的,我垫的银子,我们上个月搬家,大哥叫人送了好几封银子,弟弟这也算礼尚往来。”
三阿哥不干了,道:“我也封银子了?你怎么不想着孝敬我?都是兄弟,可不兴厚此薄彼!”
九阿哥轻哼道:“三哥抢了弟弟的马车,弟弟没有在御前掰扯,没有将‘欠款’给三哥清账,这还不够意思?”
三阿哥:“…”
清账个屁!
自己还指望分红呢!
再说了,御前还看着。
毓庆宫的五万两送回去,有太子后悔的那天。
他可不想跟着后悔。
老九这混账,不厚道。
是不是不差银子了,找借口要“还债”?
他咬牙道:“那改造银子是多少?应该不高吧,一辆马车下来也才三、四十两银子…”
九阿哥点头,道:“嗯,不多,也就六、七十两吧!”
三阿哥差点跳起来。
这是勒索!
哪里有比马车还贵的道理?!
不就是加了三个熏笼,地毯多了两层,外头的呢子也多了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