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客厅。
九阿哥也跟四阿哥提了避暑之事。
“汗阿玛叫内务府修了院子,就是想要方便咱们挨着汗阿玛住的,四哥您要是再不搬,回头可就没地方了…”
九阿哥道:“按照荷池四所的例,不是直接赐院子,那就先到先得了…”
四阿哥也畏暑,可还是迟疑。
九阿哥摇头道:“您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四嫂想想啊,德妃母如今在畅春园住着,你们去新五所,四嫂请安也方便不是?正好我福晋、老十福晋跟五嫂也要去的,她们妯里也能做个伴…”
听九阿哥提这个,四阿哥觉得或许自己也该去。
五福晋性子有些弱,九福晋跟十福晋还小,是要有个稳重的人看着。
四阿哥点头道:“我晓得了,回头我们商量商量。”
九阿哥道:“还商量什么啊,就这么定了吧!前后也没多少日子,回头四哥随扈,四嫂又要回来闷着,怪可怜的。”
四阿哥横了九阿哥一眼。
要不是当着姻亲的面,他都想要直接踹两脚。
这叫什么话?
自家福晋怎么就可怜了?
原配发妻,生了嫡子,自己也敬重!
九阿哥见他这样子,撇撇嘴道:“不说别的,就说这些年随扈出巡,四哥您带过几次四嫂,不还是尽带小老婆么?”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四阿哥的脸都黑了。
福松几个坐着都不自在,一个个的眼观鼻模样。
九阿哥咽了口吐沫,端了茶,一时说秃噜嘴了。
他忙找补道:“这个倒是也不赖四哥,这家里有孩子,去年五嫂出门也是费劲呢,还是太后跟我额娘都说了,她才跟着出门…”
四阿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神色稍缓。
九阿哥已经抬头,对福松、珠亮两个道:“这都是前车之鉴…”
四阿哥:“…”
福松、珠亮:“…”
大家一时都有些蒙。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转弯太快了。
九阿哥道:“别颠倒了主次…”
福松、珠亮:“…”
依旧是不明白。
“娶亲是为什么的?是为了传宗接代,为嗣继也,不是来当大管家的,要是尽跟小老婆生孩子了,发妻当管家使,那不是湖涂是什么…”
九阿哥侃侃而谈。
四阿哥的脸又黑了。
福松忙道:“我们晓得九爷您对福晋好,阿玛、额涅还有我们做弟弟的,都感激不尽。”
九阿哥听着这话不大顺耳,好像分了远近,就道:“那是爷的福晋,爷自是珍之爱之,不用旁人感谢。”
福松:“…”
怎么就成了旁人了?
珠亮跟小五面色都有些泛红。
这“珍之爱之”的话,也好挂在嘴上么?
四阿哥也听不下去了,道:“非礼勿言,既是当姐夫的,就要尊重些,别叫人笑话!”
九阿哥想了想自己说的话,都是实话实说,没有什么过分的,倒是前头的话捅了四阿哥的心窝子了。
他就苦口婆心,道:“四哥,弟弟说这话都是好心好意的,‘龙生九子’都不是龙,各种五花八门的,为什么?那是因为配的都不是龙!”
四阿哥再也忍耐不住,指了指那半盘子李子,道:“吃吧…”
说话越发没个分寸!
做什么话里话外将嫡庶挂在嘴上?!
关键真要说起来,他们这些皇子阿哥除了太子,都不是嫡。
他们就是九阿哥口中的“五花八门”,他还偏偏不自知…
四阿哥已经后悔招呼他过来了。
除了气人,就不会别的。
幸好九阿哥与舒舒两人出了大半日,也惦记早些回宫。
夫妻俩并没有逗留许久,估摸着说着两刻钟话,吃了一碗茶,就告辞了出来。
四福晋亲自送到前头来。
舒舒拉着四福晋的手,带了几分不舍,道:“现在三缺一呢,要是四嫂去了,就能打牌了…”
到时候正好四个人。
关键是,四福晋要是住过去,院子就满了。
因为那边的头所,是康熙留给大阿哥的。
没有正式赐下去,却是打发御前的人去收拾的院子。
大阿哥这些日子常被叫到御前。
康熙舍不得长子奔波,就让他在那边休息。
如此一来,就剩下四个院子。
舒舒晓得三阿哥夫妇的毛病。
什么都爱争一下,不占便宜就觉得吃亏了。
要是晓得舒舒她们都去海淀住了,三福晋肯定也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