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太后说话的意思,从儿子外放出京,她就跟着出京了。
李家大太太还有李士祯的其他妾室子女,现下都在京。
九格格听着,真是听故事似,跟着感伤一回。
“九嫂你说到底是王夫人倒霉,还是文嬷嬷倒霉?”
舒舒想了想,道:“只能在关外重新娶亲,是‘入乡随俗’;后头给原配发妻请封,就是‘时过境迁’…”
在辽东时,李父认了包衣旗人为义父母,保全性命,也由着养父母聘娶妻子。
等到出仕后,他面对的却不单单是八旗,还有天下士人百姓。
真要是人品坚毅的人,李父被掠后压根活不下来。
他的父兄都是死于那次兵祸,真要说起来他算是投靠了仇人。
九格格听着李父的行事,心中多了不喜,却也没有口出恶言。
王朝更替,做了贰臣的不是一个两个。
她并没有好奇舒舒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只当是九阿哥说的。
李父是内务府出身的二品大员,李煦现下又是内务府的织造郎中,内务府那边对李家故事知道多些也不稀奇。
“幸好文嬷嬷有个儿子,要不然真要憋屈死了。”
九格格道。
本是当成妻子出嫁的,结果莫名其妙的成了妾室。
舒舒小声道:“更幸运的是做了皇上的保母…”
这个,才是她在失了正妻之位后,却保住了儿子嫡长子待遇的主要原因。
如今李士祯已经病故,李家的当家人是长子李煦,而不是王夫人后生的两个嫡子。
九格格也明白过来,道:“怪不得汗阿玛提拔李煦,这样恩典李织造只有拼死效力的。”
姑嫂俩闲话一回。
九格格又提起万寿节礼。
舒舒笑道:“我们那份,是九爷预备的,早准备好了。”
这次也带着。
九格格好奇道:“是什么?”
舒舒没有说,道:“等到了正日子,妹妹就晓得了。”
要是所料不差,九阿哥应该会在万寿节前赶到苏州。
到时候就让他亲自奉上寿礼好了。
舒舒觉得九阿哥应该能赶到,可路上太赶了。
她心中盘算着时间,好像紧紧巴巴的。
但凡路上耽搁了,就要延了。
一时之间,舒舒有些矛盾。
既是盼着九阿哥顺利赶来,又是担心赶路太急遇到问题。
九格格见她神色低沉,带了关切道:“九哥的信还没到?”
每次都是小路子去高衍中那边取信,九格格晓得兄嫂通信的频率。
这次间隔时间十来天了。
舒舒摇摇头道:“信没到,不过人应该快到了。”
她没有瞒着,说了九阿哥出京“接驾”之事。
九格格就真的当接驾看的,心里算了算时间道:“那月底就能见到九哥了…”
舒舒笑了笑没有解释,要是没有意外,应该是后天,最迟大后天了。
圣驾原定在苏州驻跸两日,三月十六启程。
结果十六日一早,苏州府官兵士民,齐集行宫,跪留圣驾。
而后,康熙叫人传了口谕,再留三日,于十九日启程。
等到行宫门口的官兵士民陆续散去,就来了两伙人,正好在行宫前遇上。
一伙四十多人,大部分是披甲的侍卫跟马甲;另外一伙十几人,也是侍卫为主。
“九弟、十弟…”
八阿哥看着眼前众人,带了不可思议。
九阿哥已经下马,由一个魁伟的黑脸汉子搀扶着,样子十分狼狈。
旁边十阿哥跟着下马,面上带了忧心,不放心的看着九阿哥。
旁边还有个身材结实穿着蒙古袍的女子,面容有些稚嫩。
这样穿着打扮,这是十福晋?
八阿哥觉得恍惚,望了望身后府邸。
确实写着“苏州织造衙门”几个大字。
这是苏州,不是京城,他们怎么都来了?
九阿哥浑身都要散架了,大腿根与尾骨也生疼、生疼的,心里就跟着烦躁。
换做以往,即便发生了之前的事,不好意思的肯定也是他。
而且他觉得,从八哥嘴里肯定有更合适的说辞与解释。
弄得最后,就是“误会”。
他要是计较,倒显得他小肚鸡肠。
九阿哥就任性的翻了个白眼,下巴扬着,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八阿哥包容的笑笑,望向十阿哥,道:“怎么恼了,这是路上拌嘴了?”
十阿哥看了八阿哥一眼,没有回答,只道:“八哥您忙着,我们先去见驾…”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