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想了想道:“我估摸不是十九,就是二十,圣驾就要回銮,也没几日了…”
说到这里,他小声道:“要不就再坚持几日,这样也显得勤快!”
九阿哥瞥了他一眼道:“宗人府在忙什么?”
十阿哥道:“没有正经差事,都是零散的,主要就是顺承郡王爵位,要是汗阿玛再不批下来,怕是旁人会惦记。”
九阿哥道:“顺承王府是出了名的人丁单薄,还有人惦记爵位,不会是诺罗布吧,他也惦记不着啊?”
九阿哥说的诺罗布,就是已革顺承郡王勒尔锦的庶兄,头等侍卫,曾在北巡的时候护卫过九阿哥。
首任顺承郡王勒克德浑虽是开国功王,可是辈分小,是太祖皇帝曾孙、礼烈亲王之孙、和硕颍毅亲王萨哈廉次子。
他因军功封多罗郡王,世袭罔替,可是二十四就病逝,留下四岁的庶次子、三岁庶三子,两个月的嫡子。
这个嫡子襁褓之中承爵,就是第二代顺承郡王,已革郡王勒尔锦。
宗室里嫡庶出分明,庶子与嫡子境遇天差地别。
勒尔锦的庶兄想要惦记爵位,难上加难。
除非勒尔锦的血脉断绝,郡王帽子才有可能转支。
十阿哥摇头道:“不是诺罗布,是颖亲王系三房那边…”
那是勒克德浑的三弟那一支,现下有两个国公爵位传承。
九阿哥轻蔑道:“真是可笑,这顺承郡王的帽子又不是来自颖亲王,他们凑什么热闹?”
十阿哥道:“还是布穆巴生母身份太低的缘故。”
布穆巴就是顺承郡王的候选人,已故顺承郡王充保的庶兄,已革顺承郡王勒尔锦的第五子,媵妾所出。
九阿哥想了想道:“爷倒是记得他,跟咱们差不多大,差点成了你伴读…”
后来汗阿玛点了旁人。
十阿哥点点头道:“弟弟也记得,比咱们大一岁,没想到还有这个境遇。”
世袭罔替。
他们这些皇子都要退一步,以后都是恩封降袭。
九阿哥是个听劝的,觉得十阿哥说的有道理,就不惦记搬回来了。
午饭后,兄弟俩约好的出城的时间,十阿哥就回了宗人府衙门。
九阿哥这里,也等来了新长随,高衍中的次子高斌。
他见了九阿哥规规矩矩的打了千礼,道:“奴才高斌见过九爷,请九爷安!”
是个身量中等的少年,眉眼看着比较精致。
人都有爱美之心。
这样干干净净的少年,看着也比较讨喜。
九阿哥觉得他的气质有些熟悉,感觉跟曹寅有些相似,都带着文人的温润,就道:“你父亲给爷举荐了你,爷身边缺个传话跑腿的,你要是乐意,就过来当差!”
高斌立时脆声道:“奴才乐意至极,愿为九爷效力。”
九阿哥点点头,道:“瞧着你说话,也是读书出来的,是景山官学出来的?”
高斌摇头道:“奴才没考上…”
九阿哥听了皱眉,面上带了嫌弃,他可不喜欢笨蛋。
高斌见状,忙解释道:“奴才家所在旗鼓左领,左领是端嫔娘娘兄弟…”
九阿哥听了,心中有数。
景山官学的名额都是固定的,满洲左领八人,旗鼓左领四人,管领下六人。
端嫔董氏就是出自内务府旗鼓左领。
在后宫之中的不受宠,可也是一宫主位。
对于包衣来说,董家也是嫔属,皇亲国戚,旁人得罪不得。
四个官学名额,怕是都让董家子弟与姻亲分了。
九阿哥神色稍缓,道:“爷可不耐烦调教人,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地方,你只管问你父亲…”
高斌恭敬的应了。
西花园,南所。
虽然九阿哥早上走之前嘱咐了让舒舒晚点不等他。
可是舒舒还是等了。
日暮时分,九阿哥带着十阿哥回了园子。
膳房的吃食早就预备上了。
是坛烧八宝。
比不得佛跳墙那么丰富,可是也浓香四溢。
主食就是千层饼,正好可以蘸着汤汁吃。
素菜是麻酱小白菜跟蓑衣黄瓜。
是御膳房自己培育的暖棚菜,正好可以吃了。
十阿哥跟着九阿哥过来,吃了晚点,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九阿哥就跟舒舒说起今日事情,已经叫人整理了。
张保住与高衍中两个都在内务府夜直,没有回家。
“爷估摸着,明天就该差不多了,到时候爷留一份,剩下一份给四哥送去。”
九阿哥道。
舒舒道:“一举数得,挺好的。”
不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