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调他来总管衙门前,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他。
要是先调来了,打上总理衙门的印记,行事容易为人侧目。
“过来之前,爷交代你一个差事,就是私下里将公主所几个保母、乳母家都查一遍,看看当差后有没有大项支出,买田置产之类,或者家里补缺,儿女聘嫁的开支上有显眼之处…”
九阿哥仔细的交代了一遍。
既是不让直接从户部八旗司查,那就只能悄悄打听。
这个高主事,心思缜密,行事低调周全,就是九阿哥选的调查人手。
高主事认真听了,都一一记在心中,一句都没有多问。
这个态度,九阿哥亦是十分满意。
不过九阿哥也晓得,不能只等着高主事这边。
宫里宫外一起查,才容易印证,速度也快些。
他就吩咐孙金道:“你之前老跑外头,宁寿宫那边熟么?”
孙金摇头道:“奴才平日除了阿哥所,常走的地界是御膳房、内务府值房、翊坤宫、乾清宫值房这几处,东庭去的不多,不过奴才有个同乡小兄弟,现下在宁寿宫扫洒班上…”
扫洒班上,是最低等的小太监。
不过正好,很是不惹眼。
九阿哥就道:“你不用在这边耗着了,回去跟福晋支二十两银子,找个机会跟你那个小兄弟交代几句…”
如此如此,详细嘱咐了一番。
孙金应了,从总理衙门出来,回阿哥所了。
二所正房。
舒舒缝着裤子腿。
极简单的活计。
裁剪都是小椿来的,并且用大针都虚虚的缀上。
舒舒需要做的,就是按照画好的线,慢慢缝制。
她将这个当成了功课,觉得同练字一样,也能静心养气。
“还没给阿玛、额涅、阿牟做过大针线,回头记下来,明年的寿礼,添上这一样,额涅、阿牟一套里衣,阿玛这边做个外袍,大伯做个腰带…”
她吩咐小椿道。
小椿道:“夫人的寿辰是正月里,伯夫人的是三月,大人的是就在腊月初八,伯爷是五月里…”
外袍的针线要求更高。
所以舒舒才都推到明年,可以用心准备。
也就仅限于这几位长辈了。
小的实在顾不上,舒舒晓得自己水平,也就不扬短避长。
想到弟弟们,她少不得嘱咐小椿两句:“阿哥明年成丁,不是小孩子了,挑着体面的料子,让针线上做两套衣裳,尺寸就比照着爷的尺寸,高增加一寸,腰身放出一寸,赏了银子,不白使唤她们…”
小椿记下,笑着说:“那奴婢也孝敬孝敬咱们阿哥,预备出一套来…”
舒舒笑着点头道:“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姐姐,很是应该缝一套…”
主仆其乐融融。
谁也没有提后院的格格。
舒舒这里,是不上心。
只要安分守己,没有必要为难。
女子生活不容易。
要是自己是男人,说不得全收了。
谁让自己是女子,立场不同,心境也不同。
小椿这里,是不想提,怕影响福晋心情。
她觉得自己盯着后头就够用了。
不用老念叨着,让福晋心烦。
可是提及福松阿哥,小椿却不得忠言逆耳一回。
“福晋,关于给阿哥置产之事,要不要同夫人商量商量?以夫人的名义,更名正言顺些…”
将侄子从小养到大,是亲姑母也是养母。
为侄儿添置份产业,也是长辈慈爱。
至于娘家人其他人挑理,也不用理会。
谁叫就福松阿哥没有额涅呢?
旁人都是父母齐全。
可要是自家福晋这里给表弟添置产业,那自家五个少爷成丁时,要不要添置?
就算少爷们还小,不会挑剔计较这个,往后的少夫人们呢?
要是福晋一碗水端平,要抛费许多,就太扎眼了。
好像就私房都贴补给了娘家,那宫里长辈眼中,会不会挑剔这个?
一碗水端不平,往后提起来,都是是非。
舒舒撂下针线,有些烦躁。
实际上就算是额涅给福松置产,也有隐患。
舅母那边巴结着都统府,就是想要蹭蹭大姑子的便宜。
要是晓得此事,下头的儿女婚嫁,说不得都要缠磨上额涅。
明明是一家骨肉,可是随着各自嫁娶,就分解成几个小家。
亲人好像就隔了一层。
舒舒是长姐,下头的弟弟们还没有成家,可是从宫里这些皇子阿哥身上,她已经见证了一回。
“阿哥与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