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府的膳食,都是应季进补,应时滋补,我福晋费了心思的。”
三阿哥看着九阿哥,带了羡慕道:“‘苗好一半谷,妻好一半福’,咱们兄弟中,你是有妻福的……”
九阿哥想要点头,随即想到这个有拉踩之嫌,容易遭人嫉妒,就道:“一样,一样,哥哥们也都是汗阿玛指的福晋,没有不好的……”
三阿哥吐了口气,道:“没有旁人在,九弟也别说这些虚话了。”
九阿哥道:“都是真心话,我跟嫂子们打交道的少,可我福晋打交道的多,提及嫂子跟弟妹们,尽是夸的,就没有半个字不好。”
他说得真真的,三阿哥也就没觉得他扯闲篇,只道:“那是弟妹性子好、会说话,不出恶语……”
九阿哥道:“都是岳父岳母教导的好,不单我福晋如此,我那几个小舅子,也都是老实人。”
三阿哥点头,跟公府那边的爷们相比,都统府的子一辈看着倒是个顶个的老实,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
吃饱了犯困,眼见着三阿哥不说正事儿,九阿哥就犹豫着要不要端茶送客。
还好,三阿哥总算想起了来意,跟九阿哥诉起苦来。
“看着老五恼,我这心里也难受,谁会想到会有那样恶果?我折了嫡长女,还连累了亲侄儿,就是汗阿玛那里,也记了我一笔,田氏虽生了阿哥,可是已经废了,汗阿玛说了,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许封爵……”
三阿哥端着茶盏,想要喝酒了。
午膳没上酒水。
九阿哥收起了漫不经心,带了不忿,道:“难道五哥不应该恼?也就是五哥厚道,总想着三哥、三嫂丧女可怜,换了是我瞧瞧,早闹上郡王府了!”
不捶三阿哥一顿才怪。
三阿哥:“……”
“再恼我也是应该的,可要说存了坏心,那叫老天直接劈了我,事已至此,我竟是不知该怎么赔罪……”三阿哥带了几分无奈道。
他跟老五年岁相差不大,从小也是一起在上书房相伴长大,说起来比其他兄弟情分要深,没想到会有这样嫌隙。
九阿哥见他这样很是不待见,道:“怎么赔罪?这都过去小半年了,您才想起了赔罪?被你们两口子牵连的,五哥家往后就没了太平日子,又是不许第二个孩子入上书房、又是指婚侧福晋的,不都是因这个而来么?”
三阿哥在脸上狠狠地摩挲了一把,道:“早先没想到后果这样严重,只以为出了花就好了。”
那个上书房的事儿,他早先真以为是对自己的惩戒。
后头猜到那边的小侄儿有不好,可还是存了侥幸。
谁能想到,熬过了天花还能不好?
本顶多就是脸上多些麻子,对男孩来说也无伤大雅。
三阿哥没有想到癫痫上,而是想到了烧坏了脑子。
小儿高热,最多的后遗症就是烧成了傻子。
对皇家来说,这就是“丑闻”,肯定要遮掩。
否则外头提及了,少不得又借此来攻讦皇家被“天谴”之类。
他面上多了沮丧道:“我宁愿赔个儿子给老五,可是老五不缺儿子,只缺嫡子……”
九阿哥道:“您这不是心里挺明白么?事已至此,说这些虚的也没有意思,您想要赔不是,也得来点儿实在的。”
什么铺子、皇庄,拨出来一部分赔过去,保障小阿哥日后生计,那才是诚意。
三阿哥看着九阿哥道:“这……”
但凡是庶子,都好拿了庄子、铺子赔罪,可那是嫡子,不是钱财能弥补的。
真要提银子,反而是小瞧人。
九阿哥轻哼一声,还真是不让人意外。
但凡是个舍得割肉的,也就不是三阿哥。
三阿哥嘴巴越发苦,端了茶壶吩咐何玉柱:“酽酽的,再来一壶!”
何玉柱应着,下去又泡了一壶茶端上来。
三阿哥喝了,脸上带了犹豫,道:“要不,我买几盒‘衍子丸’给老五?还有我之前炮制的虎鞭酒……”
要是五阿哥再有个嫡子,那是不是此事就能翻篇?
九阿哥看着三阿哥。
这个哥哥脸上聪明,实际上是不是傻?
御前指了侧福晋给五贝勒府,那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三阿哥还在喝茶,没有看到九阿哥的诧异。
他在想田氏跟一双儿女。
最迟出了月子,就要送田氏去庄子了。
老五有了嫡子的话,或许能时过境迁;自家这里,却是没有办法翻篇。
大格格一条人命横在中间,三阿哥也不放心三福晋照顾一双儿女。
谁也不是圣人。
内宅之人,不是对孩子下手才是害人;嫡母不待见,想要磋磨两个孩子,有的是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