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一遭也让那滇南王世子意识到，白沨是真的不在乎他的身份。

他脸色白红变换不断，最后终于安分下来，阴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他旁边那两个姑娘拿出帕子想给他擦耳朵，被他一把推开，其中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时渚下意识想去扶，却又硬生生停住，看着她们自己站起来，周围没有人看她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锦衣卫的动作很快，约莫一个时辰，就把烟柳阁翻了个底朝天。

有滇南王世子的前车之鉴在，这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待在大堂里。

时渚头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其他人对锦衣卫的态度，或者说是对白沨的害怕。

他们虽然安静，但偶尔看向白沨的眼神，都透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和厌恶。

负责搜查的张封海回来的时候，身上没带其他东西，只是朝白沨弯腰拱手：“整个烟柳阁都已经搜查完毕。”

白沨闻言点头，这才让他把除烟柳阁以外的人都放出去。

那些人见可以走了，这才有心情想锦衣卫到这里来做什么，看过来的目光中多出几分好奇。

但白沨显然不是个会解释的人，他们只能摇摇头赶紧离开，免得惹祸上身。

那滇南王世子走的时候耳朵虽然没再继续流血，却也留下一大块血渍，显得十分狼狈。

他恨恨地看着白沨，撇了眼白沨手机端着的茶杯，想说什么又不敢，最后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这下，楼里便只剩下烟柳阁的姑娘们和妈妈。

柳妈妈率先上前两步，朝白沨福了福身子：“见过指挥使大人。”

她边开口，边仔细观察白沨的神色，可惜没看出什么问题，不由蹙起细长的眉头。

“不知指挥使大人突然带人搜查我烟柳阁，可是出什么事了？”

白沨没和她绕弯子，直言道：“烟柳阁红九今日承认自己谋害康王。”

仅仅一句话，却惹得柳妈妈面色大变，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赶紧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红九性子清冷，怎么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

白沨却没回她，转头看向方才带头搜查烟柳阁的张封海。

“可有搜出什么？”

张封海在做正事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半点看不出平日里的腼腆，若不是柳妈妈认人的功夫足够好，差点就没认出这是之前那三个人的其中一位。

不过既然张封海在这里，另外两个怕是也在吧。

柳妈妈在心里叹息，她的直觉没有错，这锦衣卫怕是早就盯上她们了，只是可惜红九。

她没再多想，而是仔细听张封海的回复。

而张封海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来，双手托着，呈给了白沨。

原来他不是什么都没搜到，只是之前藏了起来，这会儿才拿出来。

“我从某位姑娘的房间里搜出来这本册子，里面写的内容跟康王妃有关。”

柳妈妈问言眼皮子一跳，心里暗骂，这是哪个王八羔子，竟然在屋里藏了这么个要命的东西，还被人搜了出来。

白沨这会儿已经接过册子，翻看起来，时渚站在他身后，心里十分好奇册子上写了什么，勾着脑袋怎么也看不见，只能无奈放弃。

过了一会儿，白沨把册子一合。

“倒是没想到，你们烟柳阁里的姑娘这么崇拜康王妃？”

他的声音虽然没有起伏，但那偏冷的声调还是听得柳妈妈心惊胆战。

“大人，这小丫头曾经被康王妃救过一次，所以心里十分感激崇拜她，但人家是王妃，她只是这楼里千万个姑娘中的一个，于是便偷偷写了这么个册子。”

说着她攥了攥手里的帕子，露出点笑意来：“倒也没什么大的用处，只是小姑娘家家的一点心意罢了。”

“哦？是吗？”白沨听完她的话，有些不以为意，视线流转之间，忽然看到掩埋在锦衣卫里的时渚。

她听着这边的动静，神色十分认真，瞧着倒像那些个听先生讲话的学生。

方才路上他说那些话仿佛没再她的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她依旧是那样乐观真挚。

白沨微微垂下眼睛，忽然笑了一声，对柳妈妈继续道：“若是照你这个说法，倒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他语气微顿，惹得柳妈妈的呼吸跟着一滞。

“只是没想到柳妈妈楼里随随便便一个姑娘就有这等学识深度，倒是让白某佩服。”

说完，白沨把册子翻开一页摊开，往柳妈妈面前一推。

那一页明晃晃地写着各种策论诗句，虽然用词粗浅稚嫩，却能看出是受过良好教导的。

柳妈妈神色有些慌乱，一时想不到怎么解释她让这么多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