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问号的马韦。
这间柴房不大,只随意放了张垫脚的草席,在如今初秋的时节,半点不保暖就算了,还沁凉刺骨。
而那红九便抱膝做在那草席上,身上的衣衫凌乱,似乎还是昨晚那件。
她露出的皮肤上都是红肿青紫的伤痕,有的甚至还破了皮,瞧着凄惨无比,时渚忍不住皱起眉头。
在看到红九之前,时渚虽然知道朱蘅有些特殊嗜好,却因为并不直观,也没什么感觉。
如今看到红九后,她这才真切的意识到,那朱蘅在这种事上,简直是个畜生。
她之前身体不好一直待在医院里,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便什么乱七八糟的知识都了解了一点。
所以时渚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在房事中喜欢玩一些常人无法接受的东西。
但红九身上的这些伤痕,根本不是玩玩就会出现的,这是把人往死里折腾。
时渚压抑着心里腾起的怒火,上前两步蹲下,试探着跟红九搭话。
“红九姑娘?我是来查案的,你还好吗?”
她开口后,等了半晌都没听到回应,甚至红九动都没动一下。
时渚感到有些不对劲,皱着眉头凑近想碰一下红九,谁知刚伸出手,就见她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她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直到彻底碰到红九,她这才发现这姑娘浑身滚烫,不知道烧了多久了。
事关人命,时渚再顾不得和马韦的矛盾,她语气焦急:“劳烦你快去找个大夫来,红九在发烧,而且不知这是烧了多久了。”
马韦闻言皱起眉没有动弹:“你谁啊,凭什么使唤我!”
时渚猛地抬起头看向马韦,她那双一向乐观随和的眸子从未如此凌厉过。
“快去!”
马韦被这个眼神震住,下意识转身,走出两步才反应过来,转过头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时渚焦急地把红九搂在怀里,想办法给她降温。
她似乎对人命非常重视,就算红九只是一个低贱的娼妓,也半点没觉得她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马韦有些不自在地攥紧了手里的长刀,还是转身去给她找大夫去了。
而时渚把红九抱起来以后,这才发现这姑娘身上的伤比她方才看到的还要多,还要严重。
由于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么久都没有处理过,还衣衫单薄地待在这里,那些伤痕看起来更加严重。
衬得她奄奄一息,似乎要挺不过去似的,想到这里,时渚抱着人的手不自觉地颤了颤。
时渚忽然想到她以前在医院里认识的一个姐姐。
那个姐姐是因为脑癌进的医院,进来的时候已经晚期了,医生说她如果情况不好的话,可能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那时候时渚年纪还小,因为身体原因,几乎天天都呆在医院里,她很喜欢趴在医院的窗户旁边看着窗外。
也是在窗外看到了那个姐姐,因为化疗,那个姐姐的头发全都被剃光了,但她每天都是笑着的,只除了那一次。
那个姐姐的丈夫突然跑到医院里,不仅辱骂那个姐姐,还当众想要殴打她,那天那个姐姐没有笑,眼里都是麻木和平静。
后来时渚才知道,原来那个姐姐在家里长期面临家暴,身上都凑不出一块好肉,在医院治疗的这段时间算是她最平静安详的时候。
时渚几个月特别喜欢找那个姐姐聊天,也是那个姐姐告诉她,就算只能待在医院里,但快乐是自己的,且行且珍惜。
只是没过多久,时渚就再也没再医院里见过那个姐姐了。
想着往事,时渚的思绪忍不住有些消沉,恰在这时,马韦带着大夫过来。
大夫过来后,看着红九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都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一眼便看出这是怎么弄出的伤。
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快走两步上前,给红九诊断。
片刻后,他收回手,写下了一张药方。
“这位姑娘邪风入体,得先帮她把烧退了。”
他犹豫一瞬,可能是觉得时渚看起来年纪不大,转头看了眼马韦,还是对时渚吩咐了如何给红九降温。
时渚其实知道怎么做,但还是认认真真的听完了。
等大夫走后,时渚抱着红九,忽然想起她过来是干什么的,但现在红九病成这样,问话是问不成了,她有些尴尬的看了马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