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没有。”
杜慎行急忙拿出一张报名纸。
上面写着林羽看中的那处作坊,有谁交了竞价保证金。
而当林羽看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名字时,悬着的心终于重新揣回了肚子里。
“我就说,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抢呢?”
林羽实际看上的作坊并不位于黄金地段,甚至连城中的边郊都算不上。
它处于益州城往西南十里的一片依山傍水的吴家山庄附近。
这个作坊是吴家发家之处,已有千年历史,建筑主体早就不能用了,哪怕在吴家,也只是被当成一个象征物,没有实用价值。
而林羽要买的,不光是这个占地仅有五亩的老古董,还附带着整个吴家山庄的千亩庄园。
“林先生,吴家的庄园,据郡守大人调查后,标注为中等水田,益州城十里范围内的中等水田,一亩八两银子,加上作坊还有庄子、以及附带的百亩山林,共需一万二千两银子。”
“不愧是益州城,地价比旌阳贵多了。”
林羽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没含糊。
从银票里抽出一万二的数额,当即交给了杜慎行。
旁边的江南雁立即小声提醒:“林兄,这种小事用不着杜兄亲自接管。”
也是,杜慎行是长史,像这种过户的小事,应该由手下相当的官员负责。
话是这么说,可林羽也很无奈:“谁叫府衙如今能办事的除了杜大人和他的两个手下官员,就只剩下李郡守能主事呢,我和李郡守又不熟,身为郡守,执管一州大小事务,我不找杜大人,难道去找李郡守吗?”
“李郡守贵人事忙,更没空理会你这一万二的银子了,人家卖的可都是十万两起步的黄金地段。”
“江兄,你以为我不想买黄金地段吗?可是它贵啊!十万两银子买铺子,还不知道要额外打点多少银子呢,算了算了,不是黄金地段买不起,而是荒郊野岭更有性价比。”
江南雁与林羽一唱一和地阴阳着李郡守。
尽管显得很幼稚,但杜慎行听着心里头还是暗爽。
因此,他当场接过林羽手里的银票:“既然林先生看中的产业,在今日之前,并无他人预交保证金,按府衙规定,不必进行公开竞价,直接就可交易,我亲自去办理过户改契的事,林先生,你只买这处作坊和山庄吗?”
林羽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点头应是。
重碧酒采用的是预售自提的贩卖模式。
酒坊建在原郡府大街的黄金地段,和建在鸟不拉屎的山沟里,只在交通条件便利,后者还不容易堵车呢。
所以吴家白手起家的原作坊,才是林羽的首选。
林羽都不知道,外面满天飞的那些谣言,说他要选黄金地段卖酒的话,是谁放出去的。
这简直是替他开辟了一条买下心仪产业的捷径。
跟着杜慎行办理了过户手续,从头到尾有专人负责,印章一个接一个地盖上。
不到一刻钟,便成功拿到了改头换面的地契与房契。
江南雁颇为羡慕地看着林羽到手的地契与房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这事可不能让外面排长队的人们知晓,否则,他们又该说,杜兄你给林兄开后门,内定了吴家产业卖给林兄了。”
“提前交了保证金,无人竞争,可不就是内定吗?”
听到杜慎行认真的反问,刚接触他没几日的林羽,倒没觉得此话不对。
内不内定的,这处作坊与庄园许久未打理修缮,李郡守预估的等级与价格,比起吴家在黄金地段的产业,其实还有些虚高。
这让林羽都不由得怀疑,李郡守是不是故意而为之。
但是江南雁还有杜小姐,听到杜慎行的这番话,震惊得无以复加。
“慎行哥哥,你……昨晚几时睡的?”
“喝了安神助眠的药,亥时一刻便睡了。”
睡得不晚,看脸色也不像是发热,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江南雁说话更加直白:“以前杜兄可不会拿走后门、内定之类的话开玩笑,看来你是被人气得不轻。”
“不是生气,只是……看开了许多,明白哪些事该较真,哪些事该放弃。”
比如,曾经他幻想自己差事办得好,就能够带动整个府衙的办差效率,自下而上的让李郡守也能回归本位、恪守本职。
结果呢。
除了他能够管制的手下,在这次吴家的案子里,能够保全自身以外,连李郡守在看到有利可图时,都不顾脸面地吃拿卡要。
杜慎行认为,他应该像林先生一样,遇事不公便予以反击。
林羽终于察觉到杜慎行的变化,想到杜家人的耿直与公正,他既佩服,又觉得这些人不去当大官,实在是可惜。
所以,他便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