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门外的沉冤鼓骤然敲响,震得人们耳朵嗡嗡作响。
李郡守同样被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府衙的沉冤鼓可不像县衙里的那样,张家丢了鸡、李家丢了鸭都能来敲一敲,升堂问审。
这些小事有专门的小吏负责接待,登记过后逐一处理。
而前来敲击府衙沉冤鼓的,都是县衙接待过但有冤情的,或是事情太大,小官小吏处理不了的。
“何人击鼓鸣冤?带上堂来!”
李郡守大喝一声,装着一脑门子的官司,快步往大堂里走。
他平时经常称病外出游玩,别说十天半个月,就算一年半载下来,也没几件正经大事,需要他来决断。
今日的大事小情像是集中到了一起似的,一窝蜂地涌了进来,崔衍这个副手还犯了事不能用,真是令人犯愁。
好在,走进大堂里,听闻鼓声的杜长史赶了过来。
“杜长史,你来得正好,赶紧帮助本官升堂问审,本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好。”
什么冤情错案也比不过陛下惦记着处理的事更重要。
向来乐得当甩手掌柜的李郡守,把此事丢给杜长史,点了一班人马。
“苏东家,请吧。”
整个益州只有苏哲带来了几套新农具。
哪怕李郡守察觉出,方才苏哲有假装重伤的嫌疑,此时也只能佯装不知,关切的询问。
“苏东家的伤还能撑到本官演示完怎样使用新农具吗?”
“方才江公子给了伤药,已无大碍。”
连江南雁都是有备而来?
李郡守同情地看了眼脱下官服的崔衍,突然福至心灵,对着杜长史挤出一个笑脸。
“小杜,府衙的事全靠你了。”
“……好。”
自从崔衍上位后,便被排挤打压的杜长史,突然委以重任,还有些不太适应。
好在他原本就是郡丞的备选,商郡丞停职时,府衙一切事务全靠他打理,才能维持得井井有条。
对于李郡守的临危受命,杜长史镇静自若地接应下来。
目送李郡守带着苏哲等人离开,杜长史扫了眼站在门边上的崔衍和江南雁等人,正了正官帽,受命坐到了大堂之上。
啪!
惊堂木拍响。
“将击鼓鸣冤的苦主带上来!”
原本崔衍觉得事不关己,抬步要走。
突然,一群人争先恐后地走进大堂之上。
他看到几个脸熟的面孔,顿时呼吸一窒,瞳孔睁大。
怎么是他们?!
“我们要状告吴家连同崔郡丞,欺占我们的商铺和良田!”
“大人!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还有我家酒坊,因为酿出来的酒和吴伶醉口味相似,他们直接派人烧了我家的作坊,杀了我爹娘,人证物证俱在,大人必须要让吴家血债血偿!”
崔衍认识那几个说欺占商铺和良田的苦主。
他们曾经来状告过吴家。
后续……吴家将那几间商铺分给他两间日进斗金的铺子,又将一千亩良田过户到了他的名下。
经过他的协调,这些人分明已向吴家屈服,为何现在突然蹦出来?
特别是那个杀人放火的苦主,吴家还曾派人四处搜寻,此时现身,一旦告不赢吴家,必然有杀身之祸。
“大人,还有我们……”
苦主们一个接一个地诉说着吴家做过的恶行。
有些有充足的证据,有些则只剩下了人证。
吴家所犯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全是因为利益,不是欺行霸市就是草菅人命,简直骇人听闻。
更让崔衍感到恐惧的是,这些苦主里有一部分人,还蓄意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大人,我去年腊月里状告过吴家,结果负责接待的崔大人,暗中通知了吴家,逼着与我私了,否则要将我下大牢,不信您可以查阅卷宗。”
“我也是这样的情况。”
杜长史目光森然地看着没有否认的崔衍,深吸一口气,拍响了手边的惊堂木。
“来人!调阅卷宗!”
“马大人,清点一百衙役,将苦主们状告之人,全部带上堂来,本官奉郡守大人之命,彻查此案,必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早在崔衍承认罪行时,杜长史就觉得事情还没完。
如今看到这么多人,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一个接一个要状告吴家,心里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吴家在益州根深势大,带上堂来也会百般抵赖,有人想方设计的为其周全。
再加上这些苦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