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可以当作拿捏吴家的把柄,或是和吴家做交易之类的,怎么就死了?
江南雁错愕地看着林羽,再次问道:“是自尽?”
“不是。”
林羽拍了拍腰间缠绕的软剑。
二人之间已有默契,吴妨的死是谁动的手,自然不必多说。
但江南雁更加不解了:“林兄你为何要这么做?”
在他的认知里,林兄可不是被情绪主导的人。
吴妨活着的益处绝对比死了要大。
“因为他要杀我,所以他必须得死,而且,吴家都快没了,他只是提前去替吴家到地府占个位置罢了。”
冷酷霸道的说法,让江南雁心中一震。
他平时见到的只是林兄温和的一面,没想到林兄被惹急了,竟如此可怕。
“既然不需要拿捏吴家的把柄,那么死了也就死了吧。”
吴妨好歹是吴家在益州的少东家,知晓吴家不少内情。
在江南雁的设想里,可以利用刺杀一事,与吴妨做交换,获得吴家的一些把柄,好留作以后,彻底地扳倒吴家。
但林兄显然有别的方法,此事他不便插手。
“吴妨想要在今日动手刺杀,把我和徽之兄算了进去,单凭吴妨一人,可调动不了这么多杀手,此事,我会和徽之兄向京城写信,给吴家施压。”
他能做的,只有在林兄和吴家对垒之时,在旁助阵。
“得友如此,活该我赢。”
“林兄你可真是不替我们谦虚……哈哈哈!”
方才的惊险与刺激,在笑声中荡然远去。
林羽跟着笑了,笑容里透着一丝疲惫。
本身起了个大早忙活成亲的事,还接了两次亲,需要操持的事情太多。
方才又是第一次实战指挥,并运用轻功飞了好几里山路。
此时见到大家平安无事,心里紧绷的弦松开,林羽赶紧用手臂勾住江南雁的肩膀,才堪堪避免自己一口气泄出来,坐进尸堆里。
“林兄,要不要让李郎中替你瞧瞧?”
“我只是有些累……等我喘口气,还得去见娇娘她们。”
林羽慢慢引导着体内乱窜的气流归于脐下。
等到双腿不再发软,他收回搭在江南雁肩头的手臂,拄着剑往南院走去。
江南雁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就这么让吴妨死了,果然还是便宜了他。”
特意挑在林兄成亲的喜庆日子,弄得血流成河。
这笔血仇,必须要跟吴家好好清算!
“吴家敢行当众刺杀之举,不就是觉得林兄只是一个升斗小民,死了也无人深究?”
吴家虽然是酒行的翘楚,富甲一方,但除了家主吴虑得了一个爵位,族中其他人都是小官小吏。
也不过是一介商贾之流!
“当今陛下虽不喜封功授爵,但林兄的曲辕犁和秧马可是大功一件,我一会儿要给大伯写封信。”
必须把吴家的阴谋还有林兄的困境写出来。
等封功领赏的时候,请大伯出面,帮林兄讨份爵位来!
哪怕大伯会顾及皇威拒绝他、甚至责怪他不懂事,他也必须替林兄争取一番。
一心想着报平安的林羽,没想到江南雁打算利用苦肉戏,拼着自身前途不要,也要替他筹谋抬升身份地位的事。
假如他知情的话,一定先跟江南雁磕一个,成亲的同时再结个义。
此时,刚走进南院月亮门的林羽,迎面就被一道红色身影,撞了个满怀。
“夫君!”
“……”
林羽低头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媳妇,庆幸自己反应快,用手挡了一下。
不然陈灼灼撞上的可不是他结实的胸膛,而是捡漏得来的软剑剑身。
尽管不用割伤她,但软肉碰硬铁也会很疼的。
“夫君,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带着护院上山去找你了。”
陈灼灼抬头凝视着他的双眼,看到他脸颊上染着血,从怀里掏出一方红色丝帕,替他仔细地擦干净,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夫君你受伤了呢。”
“别怕,为夫可是金刚不坏之身。”
林羽温柔一笑:除了灼灼以外,不会有人当众如此直白地表达对他的关心。
不是说娇娘不关心他,但娇娘的关心是含蓄的、内敛的。
而小薇则是关心他……算了,不提也罢。
这时,陈娇娘也走了过来,看到陈灼灼擦血的同时,另一只手还抱住相公的腰,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拉住了相公的手。
“相公,刚才有几个刺客闯入,好在有江公子与宋公子在,大家都平安无事。”
林羽朝着宋徽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