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妨此刻没有心思反驳林羽,阴阳怪气地嘲讽他疑神疑鬼,擅长利用别人的事实。
他像是钻了牛角尖似的,不肯相信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会全盘皆空。
“林羽,就算你说破天去,我也不信你能凭空变出几十万斤粮食!”
“除非你打开仓库让我看一看!”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林羽本着善良做人的精神,不打算收取吴妨参观仓库的银钱,朝着负责看守仓库的护院们招了招手。
“把门板全部拆开,让昨晚受潮的粮食晾一晾!”
“晓得了老爷!”
仓库厚实的门板逐一拆除,露出了里面鼓鼓囊囊的布袋。
在阳光的照射下,布袋里散发出来的气味,根本无法作假。
但吴妨还是跌跌撞撞地跑进仓库,随手将一袋粮食拆开,当露出里面的红高粱时,他气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吴妨,我家酿酒的粮食那是精挑细选的,你把口水喷进去,难道让各位贵客喝你的口水吗?”
林羽假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继续刺激着吴妨。
“这袋高粱五十斤,从城里运来算是路费,按你二十文一斤算,大力,把高粱扛到吴家马车上去。”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强买强卖还是跟吴妨学的。
“你……咳咳!”
半两银子不到的高粱收他一两银子,吴妨哪里还敢在仓库久留。
他恨恨地扫了一眼那些布袋上面的标记,暗自记住到底是哪家粮铺阳奉阴违,胆敢卖给林羽粮食。
回头就让粮铺的东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吴妨你看啥呢?数布袋呢?管家,快把咱们记的账簿给他看看,免得数量太多他数漏咯。”
体贴入微的林羽一开口,就把吴妨气得再次捂着口鼻咳嗽起来。
挑衅!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也不知道林羽到底给那些粮商灌了什么迷魂药,竟让林羽嚣张至此!
吴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车厢里前来找茬的公子哥们,更是噤若寒蝉。
仓库里不只四五万斤的酿酒粮食,还有几十万斤的存货。
在吴妨验证了这个消息后,他们干脆一屁股窝进软榻里,掏出怀里已经签上自己名字、盖上手印的契约书。
嘶啦……
契约书碎成好几片,扔进茶托里面泡了水,想还原都认不出上面的字迹。
听到动静的林羽,这才像是刚看到这群人似的,好奇的问:“各位贵客刚才说要见我,是想做啥子来着?”
“那个……昨日诗会,听说重碧酒用了五种粮食酿成,我们想来长长见识。”
“王兄说得对,我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特殊的酿酒配方呢。”
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只要林羽看破不说破,大家的生意就能继续做。
可在场的吴妨,见不得这群算计林羽的人,轻飘飘地铩羽而归。
他指着王公子怒声质问:“王兄,你不是说,要让林羽和你续签一份双倍赔偿的契约书吗?”
“吴兄你听错了吧!”
王公子拔高声音,一副受到严重惊吓的模样。
好似他从来没有提及过此事,是吴妨在胡编乱造。
这只大王八!
吴妨心里再生气,表面上还要挂着僵硬的笑容,决定让这些退缩的公子哥们回心转意。
“我刚才进仓库看了,里面只有三十万斤左右的粮食,这些粮食恐怕酿不出你们和青江酒楼要用的全部重碧酒。”
他不知道林羽既然要买粮,为何只买这么多。
但他根据吴伶醉白的酿酒成本来算,这些粮食绝对不够用。
既然林羽准备得不充足,他正好拿来利用,等回到城里,他就用强硬的手段,控制所有的粮商。
坚决不能再卖给林羽一粒粮食!
“三十万斤左右的粮食能酿出十万斤酒吗?”
“不晓得,但是吴妨说得头头是道,吴家又是酒行多年的领头羊,他一定不会算错。”
墙头草的公子哥们,手快的已经在盯着茶托里的墨渍后悔,手慢的还在等着下车签契约书。
然而林羽根本不给手慢的机会。
“重碧酒之所以比吴伶醉白便宜,不是因为它品质不好,而是因为它消耗的粮食比吴伶醉白少。”
所以吴家想要鱼死网破,利用消耗粮食太多往重碧酒上泼脏水?
不仅没有门儿,连窗户都给它焊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妨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这比他见到仓库里堆积的几十万斤粮食,还要震惊,还要无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