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献宝的吴虑,不知情的,都觉得吴虑太着急了。
唯有江国公,冷漠地扫了一眼自作聪明的吴虑,等着陛下开口。
李九鼎故作不知,好奇的问:“吴爱卿有何宝物?”
“我们吴家生产出一种名叫红砂糖的糖粒,久闻陛下喜甜食,今日宫宴,特意献上。”
吴虑话音刚落,御膳房的菜色也呈了上来。
大公主阔步而来,与江国公交换了一个眼神,站到李九鼎面前跪下。
“父皇,吴家献上的宝物红砂糖,已送至御膳房,还有吴家献上的新菜,儿臣也命御厨做好,已经端上桌了。”
四道散发着酸甜气味的菜色,一经亮相,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听闻是吴家献上的新菜,大家十分的期待。
再看大公主替吴家说好话,那些收了吴家礼物的人们,开始思考着,一会儿找时机,替吴家说好话。
促成皇商之事。
李九鼎扫了一眼桌子上做得油腻的糖醋菜色,并未动筷,而是笑吟吟地看向志在必得的吴虑。
“红砂糖?朕倒是第一次听说此物,呈上来瞧瞧。”
“父皇,御膳房剩下的还有,儿臣也觉得此物稀罕难得,便带来半桶。”
大公主朝着上菜的后方比了比。
李九鼎连忙招手。
两个太监合力抬着原装的半桶红砂糖,放到台阶下方。
“父皇,儿臣替您取一碗看看?”
“朕亲自瞧瞧。”
李九鼎站起来,高瘦的身形缓缓向着木桶靠近。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吴虑的心口上,让他既紧张又激动。
近了,更近了。
陛下每走一步,吴虑便觉得自己离皇商之位更近一步。
终于,李九鼎走到木桶前面,抓出一捧红砂糖,摊开手掌,朝着左右递了过去。
“你们也好好看看,吴爱卿献上的宝物,可曾见过?”
吴虑看向他特意让许贵妃安排在前排的江国公,满眼挑衅之色。
江国公见过又如何?
红砂糖由吴家先行献上不说,旌阳那边最先生产出红砂糖的林羽,今日会被旁支的吴家人冠上盗方之名。
他特意把江国公安排在前面,就是生怕江国公看不清红砂糖的模样。
“江国公,朕记得江家在各地也有不少酒楼,还有许多前朝御膳房的大厨,无处可去时,到了江家酒楼做事,如此宝物,你们竟都没见过?”
吴虑呼吸一窒。
等着江国公冲他发难,然后委屈地演一出被冤枉的大戏,让江国公自取其辱。
谁知,江国公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嘴角抿了抿,又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难得陛下还记得臣的家事,只是那些酒楼,都是臣的家里人在打理,对红砂糖一事,不太清楚。”
江国公倒不是欺君,他是真的不清楚。
反倒是李九鼎,早在大公主那里,听说了吴家为了得到皇商之位,霸占红砂糖糖方的肮脏手段。
本该一早将吴虑叫到宫中,进行问责,但念在吴家先前立下的功劳,便给了吴虑一次机会。
只要吴虑肯在宫宴上收手的话,知错能改,他不想追究。
谁知,吴家人心不足蛇吞象,竟连他都敢欺瞒!
“吴爱卿,你这红砂糖当真是好得很。”
“是是……”
吴虑错愕地看向江国公。
在战场拼杀的江国公,做事向来是个直肠子,从不藏着掖着。
今日江家要进献的红砂糖,都抬到了御膳房去了,江国公居然当作无事发生?
那他还怎么利用此事,来打压江家,巩固吴家红砂糖的地位?
“陛下。”
做了初一只能接着做十五,吴虑硬着头皮举荐。
“微臣听闻,江家也得到了一件宝物,已送到御膳房准备进献给陛下?”
“嗯。”
李九鼎把红砂糖扔回桶里,自鼻腔里冒出一声。
皇子妃嫔们闻声皆是浑身为之一震,知道这是陛下发怒前的征兆。
可吴虑既不跟着陛下征战沙场,只是作为后勤,出钱效力,哪里洞悉圣意如何。
还在自顾自地往下说:“不如请大公主将江家要进献的宝物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听说江家想以此物,来竞争皇商之位。”
抛砖引玉提起了皇商之事,吴虑的意图彻底暴露出来。
江国公倒也是个实诚人,抱拳跪地。
“陛下,江家确实有这个心思,既然吴大人要瞧,那就让他瞧个够!”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何况江国公是位手握横刀饮敌血的大将军。
杀气腾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