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
“对了,大人……能否设法遮掩一下,澹台余孽与我盛家有所联系,传出去难免会招惹是非,属下以为,最好不要让一些别有用心之辈,找到机会,借此惹来事端。”
“可以。”
黑铁面具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是“盛玉州”,为了保住自己名誉的私心,可是这种“私心”对于大幽朝廷,还有斩邪司这边来说也不是坏事,“盛玉州”既然断绝了盛家血脉,又与澹台太子这一脉的大献余孽结了怨,未来也只能站在朝廷的阵营里。
而朝廷出于种种原因,对于上一代大献朝的情报史料,都焚之一炬,对民间隐瞒了关于澹台一族的事,如今,再闹出什么澹台家再度现事这种事,对大幽天下五道八荒难免增添变数。
须知这段时间,朝廷还在派兵,不断镇压泥教、闯塌天和无肠军等义军接二连三的反叛之举,万一又出个什么澹台家闹事,那又耗费额外的人力物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属下先谢过大人了。”
贺平再度拱手作揖,假装出一副恭敬万分的表情。
“我要回宫中复命,盛府的事你自行处理。”
铁面具转过身去,一抓那团真气凝成的球体。
“记好你自己的话,希望你说对朝廷忠心耿耿这句话并没有弄虚作假,不然日后我手中的剑,必取你的性命?!”
唰!
他身形一动,剑光一卷,就化为无形。
“两日后,去斩邪司述职,司主有话对你说……”
在空中抛下这句话后,这铁面具就借助剑遁之术劈开虚空,他的身影越来越淡,直至最后消失不见,不知其踪。
“还好,与我估计的一样。”
贺平见到这“铁面具”离后,对于眼下的局面也并不出奇,澹台余孽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端看朝廷方面是什么态度,而自己展现出了入道级的实力,又干净俐落的斩断与澹台一族的关系,那么,在大幽朝廷眼中,就是个值得拉拢的角色。
入道高手不是大白菜,在这个时代,含金量还是相当的高,还是值得大幽朝廷对自己另眼相待。
“计划的第一步是成功了……”
贺平看着铁面具离去的方向,缓缓垂下眼皮,便有一种莫名的气氛荡漾在周身上下。
“那么,就是下一步了……”
……
盛家全家上下百口余人,一夜之间,悉数遇害身亡一事,在第二天,就传得是沸沸扬扬,整个玉京城中的人都听说了。
只是,官府方面,也给这件事定了案,说是有一伙江洋大盗,趁着夜色杀入盛家,将盛家老爷连带全家百口人尽数杀光,连几个幼童也不例外。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玉京城,什么江洋大盗,能够闯入城中,无视玉京城内的防卫,无视巡检兵马、守城门的门吏、军士,杀光盛家老少男女百口人!真有这般神出鬼没的能耐,那也不是人了,是鬼神了!”
“嘘,话不要乱说,听说盛家那天夜里,就有奇怪的动静,到了三更天,盛府里里外外,都被斩邪司的‘带刀鬼蝠’,还有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围得是水泄不通,我看,这事情有些蹊跷!”
“官府的说法,也有可能是遮掩什么,有人说并不是什么江洋大盗,盛家是全家中了邪,那天夜里,全家一同暴毙!”
“瞎说些什么,哪来的什么中邪,我看一定是得了什么怪病,全家人才死光了,其实,我听说盛家啊……”
这件怪事,也渐渐成了周边的街坊邻里,还有茶馆酒楼的谈资,大多数聪明人都不信官府的说法,这事听起来自然是无比荒谬,可是既然有官家定了性,那就算不是江洋大盗,也是江洋大盗所为,反正官字两张口,上下一搭,怎么说都没什么问题!
……
玉京城里也下起濛濛细雨,一支声势浩大的出殡队伍,敲锣打鼓的出了南城门,出殡的马车和队列,排了长长的一排,这是雇来的队伍,还有盛家的仆众也混入其中。
出了城后,三十个棺材如一条长蛇阵样排开,沿着道路,径直前往玉京城的南山。
那是城外近郊之地,有一座南山群峰,其山势秀美,绿水环绕,确是一处风水宝地。
这三十个棺材,都是盛家几位长辈,还有更多的死者,都提前一天,命人用棺材抬进了南山。
漫天朦胧的细雨中,大量的黄纸铺天盖地,队列中满是穿着麻衣的人,还有金童玉女、纸人纸山、高楼元宝,各种玉器金石纷纷现现,不过都是纸扎的,但看起来,也足够具有声势。
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加上这奢侈的手笔,无疑算的上是风光大葬了!
贺平骑在马上,天上的雨水又细又密,可沾落不到他的身上,毕竟,以他的修为,那些雨滴尚未坠落在他的身上,便在他的头顶上方,被蒸散成了一股缭绕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