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厨房的门,看到一客厅的人,齐定邦狠狠愣了一下,来得真齐全啊。
他养父养母,他两个弟弟和弟媳妇,都来了。
“爸妈,二弟三弟,你们怎么来了?”齐定邦笑着迎了过去。
“我们怎么来了?我们再不来”张老头刚说话,就被他大儿子按了回去。
张富笑道:“大哥,我们都很担心你,你突然失踪,也不跟家里说一声,爸妈满城找你,都要急疯了,妈妈好几宿没睡着觉,眼睛都快哭瞎了,后来听说你找到亲生父母了”
他眼睛往周围看了一圈,眼底全是惊艳。
“我们都不放心,怕你遇到骗子,特意过来看你一眼,怕人来少了,不能把你从骗子手里救出来。”
他苦笑一下:“看来是我们想多了,你是过上好日子了。”
一句话句句都是关心,句句都是阴阳,还让人不敢跟他较真。
齐定邦深吸口气,就是如此,张家人堪称“有勇有谋”!武的会打人,会撒泼,文的能用舆论压制他,让他这么多年也摆脱不了。
“我突然离开是因为事发突然,我来不及跟家里人说,但是我让人捎口信回家了,口信没传到吗?”齐定邦睁眼说瞎话。
“我也没想过来了就不走了,突然有亲生父亲的消息,我也很惊讶,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本想着等确定之后就给家里写信告诉你们一声,没想到我信刚邮寄出去,你们就来了,真是巧。”他笑道,把事情圆了回来。
养父养母是必须得认的!哪怕这些年他活得就像他们家的牛马!那也是给他口饭吃让他活命了,不认就是他忘恩负义。
他也很会说,也让张家人找不到下嘴的机会。
张老太太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认不认我们,都无所谓,我也知道,以前你跟着我们,吃了不少苦,没有办法,谁让咱家太穷了。
“但是你还记得小时候不?家里但凡留下一个鸡蛋,都是给你吃,你有一次感冒发烧,妈妈抱着你一宿没睡,天亮了把家里最后一点粮食卖了,带你去城里看病,还有”
到底沉不住气,开始说功劳。
也怕张路拾来新家这么多天了,说他们的坏话!
其实张路拾还真没说,只是暗示,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出来就显得小肚鸡肠忘恩负义了。
郑曼茹不想听这老太太的磨叽了,笑着说道:“恩公一家大老远来了,快坐下说话,谢谢这么多年,你们替我照顾定邦,把他养大。”
一声“恩公”,给了张家人底气,他们踏踏实实地坐在了沙发上。
齐安国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
瞬间,又勾起了他对郑雅君的思念。
“雅君她,葬在哪里?”他突然问道。
“什么雅君?”张老太太奇怪道。
齐定邦赶紧道:“就是我妈!她叫郑雅君!”
“她不是叫孙尔蓉吗?”张老太太道。
齐定邦平静道:“那不是真名,我妈的真名叫郑雅君。”
张老太太嘀咕:“她一个女人用什么假名,咋地,她身上有事儿啊?”
齐定邦板着脸,看着地面不吱声!
当时朱秋芳也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了,名字对不上怎么办!
他们两个也编不出个好理由,万一编错了怎么办?
再说朱秋芳也没怎么走心,齐定邦也觉得他去了京城,就跟张家人彻底断了联系了,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他妈过去的事情。
谁知道他们会找来!他们到底是怎么找来的?谁告诉他们的消息?
齐安国却误会了,自己找好了理由,改名,当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是齐安国的妻子,郑柯的女儿,不想回到齐家。
他继续问道:“我只想知道她葬在哪里,我要把她带回京城。”
张老太太立刻道:“这个应该的应该的,她就葬在张家村的坟地里,就在西北角,最边上一个小包你找村里的老人打听打听,没有熟人,都不知道是哪个。”
眼看齐安国表情不好,张富立刻道:“不是我们不想给她立碑,我们村十有八九的人家都不立碑,立不起,一个石碑要好多钱,我家穷,我家只有我爷爷有个墓碑,我奶奶都没有”
这么一说,齐安国都没理由生气。
“她”她在张家过得好不好?看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和一脸精明样,他问不出来了。
“你安顿他们,我还有公事,只是回来拿个东西,接着就得走。”齐安国对郑曼茹道,然后朝张家人点点头,匆匆上楼,匆匆走了。
如果是程惠跟他说之前,他好歹也得跟这些人一起吃顿饭,给他们个面子,也是给齐定邦一个面子。
张家人把他儿子养大了,说句恩人不为过。
可是现在,他一刻不想多呆。
他拎着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