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厂长的机械厂,现在其他业务基本都停了,正在全力生产各种家具加工机器。
还要配合数控机床的工厂生产雕花机,还要生产新的搪瓷机。
他都打听好了,这些设计都是程惠的。
而且他还通过小道消息知道了,程惠下一步要生产微波炉!
她自己的电器厂现在地基还没挖好呢,他觉得她是赶不上秋交会的,他想给她当代工厂。
“你早说这是程惠要的啊!这事儿整的,差点整岔劈了,吓我一跳!”李厂长有些埋怨道。
陈向学道:“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试探你一下。”
如果他知道是程惠要用的,却依然无所谓,狮子大开口,那他以后不会给他任何一张程惠画的图纸。
虽然说图纸交上去,都是国家的,不保密,但是他又不是没长脑子不会分析,程惠现在是要用这小机器救活一个厂,而整个京城,100个这种小机器就够了。
李厂长要是再乱做,多卖,那她就救不了原来那个糖果厂的人,反而是给别人做嫁衣裳了。
这么吃亏的事儿,程惠能干?
到时候她生起气来参考郑曼如!
他也有点害怕,而且觉得程惠不明说,其实也是在试探他。
他猜得很对,程惠就是想试试他“懂不懂事”。
她其实非常不喜欢现在的“专利”环境,她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习惯了,但是现在又没有知识产权,什么设计拿出来就都变成公用的了。
她有点小心眼,又没有办法,只能靠人为规避。
陈向学要是拿她的图纸出去做人情,乱送乱卖,那她以后就不直接给他图纸了。
李厂长又把图纸收好站起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走了,两天作100个,时间很紧啊!”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程惠下午下班的时候就接到了陈向学的电话,让她过去看机器。
他还很贴心地都给她运到食品厂去了。
偌大的空地就派上了用场,密密麻麻摆好了单人课桌大小的机器。
机器旁边,站满了工人。
虽然她没有通知下去,但是这两天没有找到工作的工人都来了,帮忙打扫厂房。
现在看到程惠不是骗他们,扔下他们不管,还弄来了这么多新机器,每个人都很激动。
林子文看见程惠过来,激动的脸都红了:“厂长,您真厉害!一下子就弄来这么多机器!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点心酸
其实这机器的大小跟他们原来那个原始的糖果机大小是差不多的,他以为这就是糖果机。
曾经,他们满心欢喜地盼来一个报废机器,几个把工厂都拖垮了,机器都变成零件了,也没等来一台新的。
现在换了厂长,人家立刻弄来100台!
多亏原来的厂长不在这,不然都会被质疑的眼神看得抬不起头来。
“厂长,这些机器怎么用?”林子文道:“我们厂是要大干一场了吗?把京城第一糖果厂取而代之?”
第一糖果厂,也没有这么多新机器!
这一天能做多少斤糖?
程惠奇怪地问道他:“这机器你没见过吗?不觉得眼熟吗?”
林子文一愣,仔细看了看机器,摇摇头,有些尴尬道:“我没见过,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糖的。”
程惠又问道其他人:“你们知道吗?”
人群里,大多数年轻人摇头,但是几个40多岁的人表情却不一样。
有人小声道:“我看着倒是挺眼熟,像是做棉花糖的,但是比我小时候见过的好看太多了!”
程惠点头:“对,就是做棉花糖的。”
棉花糖机,1904年就在外国被发明出来了,当时就轰动一时,没多久就进入大陆了。
那时候日子还算太平,棉花糖在大街上不说随处可见,但是京城总是能见到的。
不过到了后来战乱了,见的就少了。
建国后一开始的几年,还有小商小贩,等几年之后一起都是公有制,棉花糖就销声匿迹了。
当年进口的那几台,也已经老化不能用了。
自己做新的?没有那个闲心,饭都吃不上呢还吃棉花糖?有那些生产材料,不如做其他更有用的机器。
程惠记得她小时候,只在电影院门口见过一次卖棉花糖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有了。
其他地方也偶尔听说出现过,但是也很快消失。
所以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没见过也正常,年长的人反而见得多一些。
但是等几年后,开放了,棉花糖不说遍布大街小巷,但是公园、电影院这种地方就很多了。
程惠现在拿出来,算是不早不晚。
她沉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