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卫清晏两人回话,萧之安便从马背跳到了马车上,蹲在车辕,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兄嫂。
时煜拉了下他,“进来坐。”
堂堂皇子,蹲在马车外,总归不好看的,最主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时煜担心他会掉下去。
亲王马车足够大,萧之安坐到了两人对面,“景阳大夫还是没看出问题,我也让凤昭跟来的御医看了,也没看出什么。”
王直的死,他一直怪天道不公,可现在害死王直的很有可能是他凤昭人,这对他来说打击有点大。
凤昭人为什么要害王直。
卫清晏和时煜给不了他回答,因为他们也在查。
时煜没有再安慰他。
萧之安十八岁了,他有他的成长路,他以往被保护的好,如今知晓凤昭平和的表皮下,或许血雨腥风,时煜希望他将来能有面对世间凶险的能力。
只是到了王府,还是道,“王直那边有人,你今晚在府中好生休息下。”
眼底的乌黑都可以作画了。
沈老汉已经听秦家兄弟说了,先前那个送他银钱,让他治病的女娃,竟是当今皇太女。
从不知她身份,他能自如相处,现下得知了卫清晏身份,又有求于她,心中惶然忐忑,哪里能坐得住,早早便等在了前院。
看到卫清晏过来,百姓对皇家人的本能恐惧,让他迟疑了下,但想到皇太女推举的赋税改革皆是有利于百姓。
再见她虽变了相貌,看向他的神情依旧温和,沈老汉心里的恐惧散去不少,上前就跪下,“求殿下救救草民的孙子,他好不容易才中进士。
草民夜夜做梦,他的魂魄被困在凤昭,逃离不得,草民心痛如绞啊。”
秦家兄弟亦跟着行礼。
“老人家先起来,我们去花厅说话。”卫清晏虚扶。
正欲回自己院子的萧之安听了沈老汉的话,便顿足眼巴巴地看着卫清晏,“嫂,我能跟去吗?”
进士和凤昭这样的字眼,都让他联想到王直。
想到王直活着被誉王妃抓,死活还可能被抓了,他哪里能安心去睡。
时煜无奈,“无论听到什么,不能对任何人说,同意就让你跟着。”
刚心疼他,担心他掉马车,纯属多余,再怎么悲伤,他心里也清楚地知道,这个家谁做主,知道问小晏比问他管用。
“我不说,连小舅都不说。”萧之安捂着嘴点头。
卫清晏颔首,“走吧。”
此事牵扯到凤昭,玄术上的事怕是无法完全瞒着萧之安了,将来到了凤昭,有些事是需要他的参与的。
一行人到了花厅,卫清晏让大家落座后问道,“老人家,您孙子去世前,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没有,和平日一样乖,就是考中了,依旧日日在家看书,除了偶尔受同窗所邀,平日连门都少出的。”
沈老汉神情沉痛,“老汉心疼他,说已经考中了,可以歇歇了。
他还同老汉说,学海无涯,就是中了,才更要看书,将来为官才不至于轻易被人蒙骗,才有能力真正为百姓做实事。”
在场众人听了,心里都不好受,且不论沈鸿兴为官后如何,便是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是个心思清正之人。
萧之安痛心道,“王直也是这般想的。”
都有清正为官之心,看说出那番话,想来沈鸿兴品性也不会差,王直品性,卫清晏是知道的,又都是刚中的进士。
或许,再找出一些他们的相似之处,就能寻到点线索,“老人家,春闱前后,他可有去算命或者测字之类的?
亦或者有没有出现过,被人拿走头发和血的情况?”
有人要夺他们的命,总要有个关联才能办到,邪术作恶,惯用的便是八字,头发之物。
王直母子已死,萧之安与他虽是好友,也无法得知他所有事情,只能从沈家这里找。
沈老汉神情微变,“考试前,我儿媳曾去当时的寺庙拜过佛,为孩子祈福,可是有什么不妥?”
“可有透露八字?”有些人家祈福,会请庙里的高僧掐算一番。
陪着沈老汉一起来的儿子,也就是沈鸿兴的父亲忙摇头,“没有的,就是求了个签,还是上上签,我家婆娘一高兴,还给了助油钱。
先前她确实有过给孩子算命的念头,但鸿兴不让,说他会努力,让我家婆娘别白费银钱。
我家婆娘听儿子的话,想来是不会私下瞒着我们给孩子算命的。
至于头发,在家里是没有这种情况的,但春闱的时候,来京城住的是客栈,晚上睡觉时,掉落一两根头发也是有的。”
寻常百姓家的少年郎,身边没有小厮,早起后自己整理床铺,亦或者客栈的小厮整理,头发被有心之人收走是很容易的事。
王直虽自己租了院子,但与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