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罡啧啧称奇道:“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那名你们称呼’天虎令’的剑客,虽只是区区一剑,却已是十分的老道。能隔老远准确无误的击中吴六鼎手中竹竿薄弱处。不但击碎竹竿,更保下宁峨眉等人座下大船。光是这份胆识与剑术,放眼武林也不出五指之数。”
“天虎令真的有这么厉害?徐凤年听到老剑神给予天虎令这么高的评价,便向老剑神问道:“不知,天虎令与武帝城的王仙芝想比,如何?”
李淳罡不耐烦地说道,“你在开玩笑吗?王仙芝多大年纪,他才多大年纪,怎可相提并论。方才他击碎吴六鼎手中长杆的那一剑,证明他应当是在指玄境。未来或许有可能,但不是现在。”
“也难怪武林众人会将天虎令与吴家剑冢的吴六鼎、武当山的骑牛的(洪洗象)并列。不久前得到消息,骑牛的一步入天象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淳罡望向江面,神情恍惚道:“这可不就是齐玄帧当年做的事情吗?二十年修为寸步不进,一悟便天象,再十年,就是陆地神仙了。”
齐玄帧乃是昔日春秋十三甲的“道甲”。龙虎山上代掌教。五十年前一己之力屠戮殆尽魔门六位护法。
之后,更是与巅峰时期的李淳罡论道。
论道胜利之后,飞升而去。
而李淳罡因为爱人身死,又见证齐玄帧,从而对自己的道产生怀疑,境界一退千里。
本来半只脚在陆地神仙境的他,落入指玄境。
直到这些年在听潮亭下画地为牢,才想明白了一个浅显道理,就是齐玄帧那老家话在故意误他。
“算了,不说他了。”思及此处,李淳罡继续追问有关天虎令的事情,“小子,你可知道有关天虎令的来历?”
徐凤年不明白老剑神为何对天虎令那般上心。
既然他想知道,徐凤年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
“其实有关天虎令的来历,一直是武林中的一大谜团。就连天虎令这个名字,也只是时人因为他所带天虎面谱,才这般叫他。关于他是男是女,是年轻人还是成名已久的高手,都不得而知。只知道他现身之初,便是在北莽。一人一剑,三千战而不辍。将北莽那群成名已久的高手,如砍瓜切菜般乱杀。”
李淳罡听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你一定好奇老夫为何会对这名天虎令这么上心。”
不待徐凤年开口讲话,就听老剑神喃喃道:“想老夫十六岁入金刚,十九岁入指玄,二十四岁便达天象,被誉为五百年一遇的剑仙大才,初出江湖,便在千万观潮人的注视下,踩踏着广陵潮头过江,二十四岁去东越剑池挑战梅花剑宗吴玮,对那位前辈羞辱至极,害其以引颈自尽,三十六时自称天下无敌,扬言四大宗师除我之外都是沽名钓誉,便是王绣、酆都绿袍与符将红甲三人联手。也是我一剑的事情,后来我没输给他们。想老夫这一生,也就在王仙芝与齐玄帧身上吃过亏。即使跌落境界,也是与那人互换一臂。但今日我观天虎令之剑,使用的却是不属于这世上任何的剑法。他之剑法自成一脉,只要不出意外,未来必成天象乃至陆地剑仙之境。”
听到李淳罡给予天虎令有这么高的评价,徐凤年笑道:“不管什么天象什么陆地神仙,我练我的刀。”
老剑神闻言冷哼了一声,“哼!狂妄。”
三艘大船由江入湖,八百里春神湖,烟波浩渺,此湖容纳六水吞吐大江,历来是兵家死争之地以及骚客游览胜地。
要经过这八百里春神湖,需过三城三关三山。
而这三城三关三山,又以三城为重,分别为襄樊,刑阳,武陵。
三城中,又以襄樊为重。
当初三国乱战于此,西楚旧臣王明阳临危受命,成为襄樊郡守,拒徐骁十万兵甲,死守三年,直到后来后来西楚灭了,西蜀亡了。
王阳明仍是誓死不降,城中内无粮草。
王明阳便亲手烹杀妻儿,分于守城将士。
待三年后城破,二十万襄樊人,只于一万余人。
这场惨烈的攻守战,让王明阳赢得了春秋第一守将的名头。
徐凤年途经此地姥山附近,得本地地头蛇,也是北凉旧部王林泉热情招待。
在王林泉的导游下,徐凤年对姥山山顶那座圣佛像颇为好奇。
只见那座圣佛像面带云兽面具,脚踏恶蛟。虽是云兽面具遮掩面容,但满头金色舍利。端是法相庄严、正气凛然。
只见这座像左手手持一柄浮尘,右手拈印,直指春神湖。
王林泉见徐凤年对这座云兽像好奇,便为他介绍道:启禀殿下。春神湖说来奇怪,千年以来每到二月二,必然会有一绺绺粗大水柱直冲云霄,那一日绝对无人敢泛舟游湖,于是被称作龙抬头,说是湖底困有一头私自为江南布雨而受天罚的烛龙,当受人间千秋罪,这条龙不服气天庭的禁锢,专门在那一日兴风作浪,所以我们都称那天叫龙抬头。直